说这话的女子,倒更像是在谈论一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精致脸容上凝着的笑意,丝毫未减。
岑立夏没有看她:
“看来琰妃娘娘你为了今日能够避开他们,一定费了不少心机……”
一边开口,她却是一边下意识的打量着四周,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出路。虽然也情知,这样的几率很少,但总也不能干站在这儿,坐以待毙吧?
岑立夏绝对相信,面前这个女子对她的敌意,一定少不了。
果然,容珞琰好整以暇的开口道:
“缪萦妹妹你既然知道,就不要白费力气的想要逃脱了……”
话既已挑开了,岑立夏也不再耐心与她拐弯抹角,直接道: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容珞琰却是悠悠望了她一眼:
“缪萦妹妹,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你吗?”
女子语意缓慢而流畅,将檀口里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异常清晰。
岑立夏迎向她的视线:
“我想,琰妃娘娘你,一直表现的都很清楚了……”
垂在衣袖间的双手,不由的紧握成拳,岑立夏不由死死的盯住对面的女子:
“我近来才知道,原来,当初,在那玉镯里,下了‘红雪珊瑚’,害得我一直无法有孕的那个人,竟是琰妃娘娘你……”
这件事,乃是唐芷菁前些日子,在看到容珞琰出现之时,为提醒她提防她,而告知她的一件事实……那个时候,容珞琰正与赫连烁勾结,那红雪珊瑚,正是从唐芷菁手里得到的……初初听到这件事的她,只觉的心头一恍。比起对容珞琰害她的愤恨,她更加疑惑的是,当初,她误会是赫连煊亲手下毒之时,他为什么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她曾经忍不住想要找他当面对质,但终究还是作罢。她亦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也许只不过是怕从他口中,说出的答案,会远比这件事更伤人罢了……若他一早就知道,那个女人在玉镯中下毒,他却仍听之任之,任由她那么做的话,对岑立夏而言,这样的结果,却比他亲手下毒害她,还要更加残忍。
但现在,面对容珞琰,她却决定不再逃避下去。
“是九公主告诉你这件事的?”
容珞琰却一下子就猜出了此中缘由。
“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了?”
紧握的双拳,又是一紧。
“是又怎么样?”
容珞琰漫不经心的反问着。
顿了顿,“知道了这件事,缪萦妹妹你是否对阿煊的心又偏向了几分呢?他没有下毒害你,他没有想不让你怀有他的骨肉……你是不是很高兴呢?”
岑立夏不由心中一动。她有吗?她可曾有过一分一毫如她所说的念头?她不知道。也许只不过是她自己不想面对罢了。
“你做这一切,难道就不怕报应吗?还是你认为你伤害了旁人,就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呢?到头来,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岑立夏望向她。即便看过太过的坏事,她依旧无法接受,人都是自私的,本无可厚非,但很多事情,无论你付出怎样的代价,不是你的,终究还是不属于你,何苦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枉费心机?”
容珞琰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突然轻巧一笑:
“你说得对,我是枉费心机……就像这么多年,无论我为赫连煊做过多少事情,他的心中,还是没有我……”
这是她早已知道的事实,却依旧接受不了。
“从小,我便爱慕他,一心想要成为他的娘子……但他的眼中,那时候却惟有容珞琬的存在……”
女子缓声倾诉着,像是沉浸在过去的一场幻梦中:
“我知道,他怜惜她……容珞琬虽然名义上是容家的嫡长女,但她无论从哪方面,都比不上我,更比不得父亲对我的宠爱,所以,同样在宫中并不得宠的阿煊,才会同病相怜的可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