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锐回来的时候,岑立夏已经躺下了。
虽然他特意放轻了脚步,但原本就没睡熟的她,还是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
男人在床边坐下,极其自然的轻扶起她,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
岑立夏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清润的茶水,顺着喉咙,淌遍全身,刚刚好的温度,叫人一颗心都仿佛觉得熨帖起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弯起嘴角一笑,岑立夏歪着头瞥向面前的男人:
“我还以为,你将尉迟大哥他们送回了京城呢……”
“你倒是想……”
男人将枕头搁在了床头上,好让她能舒服的靠着:
“把我打发走了,你是不是觉得就没有人整天对你管东管西了?”
岑立夏在那柔软的枕头上,寻了一个最惬意的位置,靠了上去,然后冲着面前的男人,吐了吐舌头:
“管东管西……司徒锐,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天下第一管家公了吗?”
男人淡瞅了她一眼:
“我这个天下第一管家公,只管你岑立夏一个人……”
这样情深若海的一句话,被他咬的轻描淡写一般,却仍是叫岑立夏心口一悸,温暖而又有一丝涩意。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呢?夫君大人……”
脸上藏不住的好笑,岑立夏随手将喝了半杯的茶盏,放回了不远处的小几上。就在手往回缩的时候,却被司徒锐紧紧捉了住。
“再叫一声……”
男人裹着她的小手,像是用他掌心的温度,暖着她有些凉意的指尖一般,一双浅灰的近乎透明的眸子,定定的凝在她的身上。
岑立夏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由抬眼望向他。
“夫君大人……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嗓音沉沉,司徒锐牵起女子不盈一握的小手,几乎贴在他的唇边,那轻轻呼出的热气,将从他唇齿间漾开的每一个字眼,都浸氲的如此轻柔,而又沉重。
岑立夏感受着,男人温烫的吐息,吹拂在她指尖的触感,那样小心翼翼的、近乎乞求一般吐出这样字眼的男人,叫她心头几乎一窒。
“司徒锐,你怎么了?”
伸出手去,岑立夏试图将面前男人清俊眉目间的那一抹藏也藏不住的忧色抹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莫名的不安,但这样的司徒锐,真的让她有些不习惯。
司徒锐轻轻将她纤细的手指握了住,敛去胃里那一阵阵揪紧的感觉,然后,微微一笑道:
“没事……”
顿了顿:“许是被尉迟默给刺激了一下……”
“尉迟默?”
岑立夏望着这一刻他陡然看起来全无心事的笑意,有些疑惑。
司徒锐大掌亲昵的揉上她的脑袋,将那一头因睡眠而压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揉搓的更乱了些,让面前的女子,瞧起来更像一只迷茫的小猫了:
“我觉得他很喜欢你……”
岑立夏不能置信的睁大眼睛,连一张还带着些茶水滋润的唇瓣,都忘了要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