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春对面,锦绣坊,内堂。
一张四方桌,朱万松、宋知鸢、厉三郎三面而坐。
画屏站在一旁汇报:“小桃传出的讯息,就是这样。”
“身世……”
厉三郎呢喃着,既惊愕又诧异。
他还有什么身世吗?莫非他不是厉家的孩子?
宋知鸢言道:“你在厉家这么多年,可曾察觉不对劲?”
“没有。”
厉三郎迷茫摇头,“爹娘去得早,我对他们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
后来一直跟着叔婶,叔婶……”
他突然顿住。
宋知鸢眉眼上挑:“可是想到什么?”
“我……婶婶确实骂过我不知哪来的野种,说我不是厉家人。”
厉三郎抖动着双唇,声音都有些发颤。
朱万松不忍心,拍拍他的手:“慢慢说,不着急。”
厉三郎深吸口气,勉强让自已情绪平复些:“厉家本不是京城人士,祖籍余杭。
“听闻我出生后身体不好,爹娘为给我治病,四下寻访名医。
途中救了个贵人,得了笔赏钱。
“他们拿着赏钱到京城,治好了我的病,还找了份不错的营生,就此在京郊村子里落户扎根。
“叔婶是听说他们发达了,便携以往供父亲读书的恩义过来投奔。
爹爹念着恩情,也多有帮扶。
“后来爹娘相继因病去世,他们便占据房屋田地,说我不是厉家人,没我的份,能给我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宋知鸢蹙眉:“她凭什么这么说?就凭一张嘴?”
厉三郎摇头:“她说我出生时耳后是没有痣的,可来京城后却发现我耳后长了痣。
还说我同爹娘样貌不相似。
“以往我从未当真,毕竟痣可以后天生长。
“从我出生到彼此再次相见,已过去三四年,长几颗痣很正常。
“至于样貌,天下不相似的父母子女也多得是。
“因此我只当她是故意扯谎,好理直气壮窃取我家家财。
可如今看来,未必……”
宋知鸢与朱万松互视一眼,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