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晚这时才真正的有些动容——这真的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魏明远吗?他眼窝深陷,两鬓斑白,才三十出头的人看着像四十多岁的样子。
“他这是……怎么了?”
南向晚惊讶地问。
魏明远呆滞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魏康慌忙上前拍着他的背,从口袋里掏出一药瓶。
“他在里面得了肺病……”
魏康老泪纵横:“南副处,我知道自已犯了大错,你要举报我、处分我都行,只求你……求你看在一个父亲的份上……”
看到他慈父成这样,又看到他儿子被摧残成那样,小雨顿时都动了恻隐之心。
陈专员适时开口:“咳,林副处,老魏他……”
他斟酌着用词:“只是一时糊涂,既然事出有因,你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
南向晚看着眼前这对父子。
魏康再不是半年前那个盛气凌人的领导,此刻他只是一个为儿子操碎心的老父亲。
而魏明远……
“魏局长。”
她终于开口了:“陈叔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的事,你不再记恨为难,那我也不再计较了。”
魏康眼睛一亮,但她紧接着说:“但我还有两个条件。”
“你说!
什么条件都行!”
“第一,关于教具厂的事我希望一切顺利,那扩建的批核文件希望你那边能高抬贵手,而第二……”
她看向魏明远:“我希望魏明远能告诉我,当初他为什么执意要诬陷害我,他与我有什么仇?”
其实南向晚什么都知道,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魏明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张了张嘴,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去。
魏康慌忙扶住儿子,药片撒了一地。
“他……他现在说不了太多话……"
魏康一脸歉意地说道。
南向晚站起身:“那等他好些再说吧。”
她语重心长地劝道:“魏局长,虽然我理解您的苦衷,但请以后,别再感情用事了。”
“陈叔,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出饭店时,小雨急得直跺脚:“副处,你就这么算了?虽然他们父子俩也挺可怜的,但是……”
南向晚脸上却浮现一抹诡异的笑:“他这是耍了一招缓兵之计,而我则是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