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雨幕,天水连线,云雾村一下雨就进入了凛冬。
即便下了雨也不会影响村里人看戏的好心情,村委会门口搭起了戏台子,来的人可以坐在长廊里,不会淋着雨。
上了年纪的怕冷,用铁丝扣着铁盆,在底部铺一层灰,放上几颗猩红的碳。
用灰盖住,周边再放上一两颗青钢炭,能撑到看完戏。
梁靖暄抱着小兔子蹲在门口,雨水汇集到屋檐角,顺着雨铃霖倾泻而下,很快在地上凿出了一个大水洼。
陆绥去砖厂了,有政府的来突击检查安全问题。
梁靖暄想去,雨很大,陆绥没让。
宋惠子在客厅和张婶唠嗑,两人都不喜欢下雨天,出行不方便,身上总是湿漉漉的。
但能看戏,别说下雨了,下刀子都去。
张婶来了两个多小时了,也没看见陆军,以前她一来陆军总怕她说他坏话,盯的死死的。
“陆军呢?去打麻将了,还是在睡大觉?”
一说起这个宋惠子就来气,“去打麻将了,天没亮就去的,最近几天都这样,早饭还是小绥送去的……气死我了,要不是下雨,我早去麻将室把那麻将桌给掀了!”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你往死里打他一次,你看他还敢不敢?!
你看张兵,早些年喝那个酒,死喝烂喝的。
有一次他喝醉了,我拿菜刀架他脖子上,他再也不敢喝了!”
张婶叫张云桥,是隔壁镇张家庄的姑娘,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十里八乡都找不出比她样貌还好的姑娘。
张家庄有座桥,长得漂亮脾气火爆的姑娘就被叫做镇桥头。
大概的意思就是能压制住男人,管得住男人。
张婶嫁过来这么多年,把张兵治的服服帖帖的。
陆军是个搅屎棍,老是给张兵出馊主意。
每次还没实施就先被张婶收拾一顿。
张兵挨打,陆军抱着梁靖暄躲在猪圈。
想着张婶要是来找他算账,就用梁靖暄挡。
结果没等来张婶,等来了宋惠子,提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打。
梁靖暄怕打着自已,抱头逃窜到客厅。
任凭陆军怎么喊救命,都不去救他,他是傻,但还是分得清家里谁是老大。
客厅里的小兔子撒着欢,一蹦一跳的,乱跑乱撞。
陆军的烟杆子放在茶几上,差点就撞摔了。
宋惠子用报纸包起来放抽屉里。
张婶嗑着瓜子揶揄她,“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舍不得打陆军!
要换做年轻那会儿吧,你舍不得打,我还能理解,毕竟他那皮囊确实还行,可他现在都老了,还有什么舍不得打的?”
宋惠子刚把瓜子仁咽下去,给她这么一调侃,直接呛了出来,连咳了好几声,“咳咳咳……”
“哎呦,你慢点!”
,张婶给她顺气。
“二婶,你怎么了?”
梁靖暄抱着兔子跑进来。
“没事儿,呛着了……”
宋惠子咳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家里的座机响了,梁靖暄放下小兔子去接,是李鱼他奶打来的。
“暄宝,戏班子来了,快叫你二婶来,记得还有你张婶,别忘了,不用带椅子了,我和你爷给你们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