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绥漆黑的视线落在梁靖暄的软唇上,“一直待下去不好吗?我不想你离开我……”
梁靖暄低头看他,“那吃饭呢……还有上厕所……”
“我让二叔送到门口,你要想上厕所我陪你去,别离开我……”
陆绥把他抱的更紧了,梁靖暄有点窒息,“老公,你再这么抱下去,你就没有老婆了!”
陆绥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划过一抹阴郁的病态,“你要是没有了,我也不活了,我跟你一起死。”
青灰色的傍晚,下雨了,窗外雾霖霖的模糊成一片蒙尘的色调。
三天过去了,陆绥的状况没有变好,反而愈发严重。
昨天梁靖暄喂他吃药,等他睡着了偷偷摸摸去楼下看了会儿小兔子的房子,不到半个小时,陆绥应激的醒来,看到梁靖暄不见了。
眼睛暗红,跌跌撞撞的下床,像是疯了一样大吼大叫,梁靖暄听到声音立马跑回去,猪鼻子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老公!
我在这儿……”
陆绥撑着楼梯扶手,挺拔的脊背微微颓着,脸色更憔悴了,走势锋利的眉尾弧度钝锉下拉着,眼中满是暴戾恐慌,眼底有些紫黑。
垂眼深深地凝视着他,聚满了眼泪,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掉下来,像是在无声的问梁靖暄为什么要扔下他。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扑进他怀里,“老公,我只是去看兔兔,不是乱跑……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去看兔兔,我把你也叫上……”
陆绥慢慢俯下身去,越来越猩红的双眼搅动着疯狂,他抱起梁靖暄,指尖颤抖,只有摸着有温度的梁靖暄,会说话的梁靖暄,那种携制住心脏的难受,才会稍微褪去一点。
梁靖暄抱着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承诺,“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老公……我再也不会乱跑了,再也不会这样了……”
陆绥弯下脊骨,虔诚地将额头贴在他脖子上,他已经很久没吃药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是个有病的人。
他克制着隐忍着把自已的暗面藏了起来,“我们回房间。”
“好……”
梁靖暄手脚交缠的抱着他,像是依附于他而生的藤蔓。
冷冷清清的秋雨,下了半个多月。
梁靖暄陪着陆绥在房间里待了大半个月,他很讨厌吃药,很偏执的认为梁靖暄就是他的药。
梁靖暄拿他没办法,每次都是把药磨的碎碎的。
撒进汤里,用勺搅得看不见了,再喂给陆绥。
陆绥只是病了,不是傻了,他看得见也不瞎,伸手去端碗,“我自已喝……”
梁靖暄躲开他的手,“不要,你坐好,我喂你。”
陆绥木然地抿了抿唇张开嘴,梁靖暄一勺一勺的喂进去,一点也不剩。
喂好一勺就夸一次陆绥,“乖老公!
全都喝完了,这是谁家的乖老公?”
陆绥,“……”
总觉得很熟悉……
梁靖暄喂完了汤,又想去喂饭,陆绥抢先一步端走,“我自已吃,你吃你的,或者我喂你。”
梁靖暄把碗里的虾夹进他碗里,“不用,你喂的太慢了。
快点吃虾,吃完虾你马上就好了!”
“我不喜欢吃虾。”
陆绥面无表情的把虾又夹了回去。
梁靖暄懵了一下,“二婶说你喜欢吃虾的……所以她做了两盘油焖大虾。”
陆绥抬起眸子,“喜欢,但现在不想吃,你可以帮我吃了吗?”
梁靖暄握紧筷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