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耀东想控制他,让他像笼子里的狼狗一样听从于他的命令。
可他太自负了,他是人,不是狼狗。
除了他自已,谁也不可能驯服他。
老东西在一天,他逃到哪儿都没有用。
只有老东西死了,于家倒了,他才可能有机会。
就算他逃不出去也没关系,至少阿暎逃出去了……
天色昏昏幽暗,已经六点了,知砚还没过来,往常五点还没到他就过来了。
于泽辉暴躁的拨了拨知砚早上送给他的小灯笼,流苏柔软地从指间滑过。
狂躁的捶了两下床畔,病房门拉开一条缝,上了年纪的何叔,轻声问他,“少爷,要叫医生吗?”
他是外婆留下来的老人,是在于家里他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
于泽辉攥紧拳头坐起来,“不用,他呢,怎么还不过来?”
何叔哑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知砚,笑着说,“知知他爸爸来了,可能今晚就不过来吃饭了。
少爷,你要是饿了你先吃。
等知知过来了我再热。”
于泽辉面容沉郁,“他爸……”
他听小东西说过,他查出心脏病不久,他爸就出轨了。
他妈不想让他好过,死活不离婚。
可他爸说把房子和车给她,他要知砚,他妈又同意了。
他们很快的组织了新的家庭,知砚就这么在两个家庭之间流浪着,每次动手术,他爸都会和阿姨吵的很凶。
动不动就提离婚,他爸看他越看越烦,每天送完饭就走,今天怎么会待这么久?
于泽辉撑着床畔下去,穿上拖鞋就要往外走,何叔拦住他,“少爷,我刚才一直在病房外面听着,没事儿的。
知砚一直想和他爸说说话,咱们就别去打扰了。
万一要是出了事儿,离得这么近,两步路就能过去了。”
于泽辉想到蜷缩在他怀里做梦都在喊爸爸的小家伙,收了收阴鸷。
死寂的病房里,明明是最熟悉的父子俩,知砚却坐立难安。
特别是看到病床柜子上的飞机模型,那是他梦寐以求了好久的。
以前他想要的时候,爸爸老说工作忙,没时间去买。
可现在,大大小小十几种飞机模型,全给他买来了。
他沁着水雾的眼眸里看到的不是飞机模型,而是交换。
坐在他面前沉默了很久的爸爸,再把手都快搓掉一层皮后开口了,
“知知,爸爸的公司,资金链断了。
能卖的车子,房子都卖了,公司是爸爸的心血,当然了!
你也是爸爸最宝贝的儿子。
我问过医生了,你的病可以吃药控制,等公司好转了我们再治好吗?”
知砚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白色的被子,越看越像裹尸布,在此之前他想过宣判他死刑的是医生,是死神。
但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他最爱的爸爸。
可他曾经是那么的爱他,每天下班不管多晚,多累都会先去抱他,听他讲今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可为什么他一生病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不爱他了。
还是说他像妈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