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猪。”
宋惠子抱着他,隔着乳白色的毛衣摸他肚子上白白软软的肉,感慨自已幸好没有听陆军的鬼话。
只要不生病,胖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呢?
陆绥站在桂花树下,看着屋里的三人,眼神如冷冽的风雪,可细看又有一丝难以窥到的暖意。
两年前的长赢天,他打了梁靖暄,陆军把他大骂了一顿,他气的摔门就走。
硬气的走到张婶家门口,又辗转回来,郁闷的蹲在桂花树下。
时不时隔着小轩窗的往屋里望,陆军和宋惠子一左一右的哄着梁靖暄,他看的嫉妒又羡慕。
现在跟两年前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不再羡慕嫉妒,因为在梁靖暄没来之前,他拥有过了。
甚至拥有的时间比他还长,只不过都被他忘了。
可好在还不晚,他又记起来了。
凛冬的阳光薄如蝉翼,梁靖暄也看到了他,吸了吸鼻子,软软糯糯的喊,“老公,你快回来,外面好冷!”
陆绥抱起地上乱蹦的兔子走过阴霾,朝屋里走去。
梁靖暄像是等不及了,从客厅跑出去,陆绥早有预料,放下小兔子,一把抱起他,梁靖暄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很开心,胸膛一震一震的。
陆绥抱着他进屋好久了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心跳。
刘国庆下葬那天,陆绥跟着陆军去鸳鸯山上祭奠陆川。
坟被厚厚的雪盖着,陆军扫掉墓碑上的雪,想到第一次带梁靖暄来也下了雪。
梁靖暄看着坟上的雪,童言无忌的说,“二叔,大伯的坟好像奶油蛋糕!”
他当时听了哭笑不得,现在想起来还是没忍住的笑出声,陆绥在烧纸钱,“笑什么?”
陆军直言不讳的说,“笑你老婆!”
陆绥,“……”
陆军还没笑一会儿,就被烟熏的泪眼婆娑的,陆绥让他站远点。
他偏不,撑着陆川的墓碑颐指气使的说,“这是我大哥的坟,你管我,滚去给你爷爷奶奶烧去。
我有话要跟我大哥说!”
陆绥抬眸看着他,浅淡的阳光很朦胧,照在他背上,有一圈淡金的光雾。
他拿着打火机和一沓纸钱,往旁边的两个坟走。
风声呼啸,碎雪簌簌,陆绥听不到陆军的声音。
陆军抱着手臂蹲下来,很轻的说,“大哥,是你,对不对?你不想我杀了他,对吗?”
他以前从来不信鬼神,也不信什么阴司报应,他只会利用鬼神,去弄死那些人。
但他不会让他们轻易死掉,他要慢慢的折磨他们。
让他们清醒的知道自已疯了,可又无能为力,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大哥,刘国庆死了。
我也真的放下了……以后我会和惠子好好过日子,你要保佑我们。
算了,你尽可能的保佑他们吧……”
陆军说完又想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站起来了。
陆绥刚好烧完纸钱回来了,陆军像是怕他问自已说了什么,指着如黛的远山问他,“你知道那是哪儿吗?”
陆绥冰冷的神情收敛了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又收回视线,“不知道……”
陆军释然的笑着说,“那叫龙场,当年王阳明就是在那悟出了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你爸死的时候,我去过那儿……待了一天一夜也悟出了自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