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庆死了,前些日子刘家大院又闹鬼了,把他吓得不轻,中风了。
刘铭背着他去卫生所,医生说不行了,也就这个冬天了,让刘铭准备好后事。
刘铭又把他背了回去,那天的夕阳很壮丽,陆军蹲在大路边抽烟,布局这么多年,不管是林娇娇,还是何家的那两个孩子。
他从来没失手过,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刘国庆没死。
血红赤霞倒映进他那诡谲多变的眼眸中,伪装尽数撕去,崭露杀意。
当天晚上,他等宋惠子睡着了又准备动手,刚下床。
宋惠子哭着醒了,“陆军,别去了,收手吧……”
陆军后背像发了病般地颤抖,黑沉沉的瞳孔怔怔放大。
宋惠子哭着说,“收手吧,他没死,可能是大哥不想让你沾上他的脏血。
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和暄宝怎么办?还有小绥……收手吧……”
陆军心跳一瞬间骤停,后猛的跳动起来。
没开灯,前面的路黑的像深渊,他痛苦的挣扎了很久,转身回去了。
宋惠子那一晚都没睡,抱着他哭了一晚上。
刘铭准备好棺材的第二天,刘国庆就咽气了,有人说是天太冷了,冷死了。
也有的说是被鬼吓死的。
他活着的时候把村里的人都得罪了个遍,除了几个亲戚,葬礼没什么人来。
刘铭能省则省,超度的大先生就请了三天。
花的最多的地方是在席面上,可没什么人来。
他就和几个帮忙的亲戚一起吃,吃不完就喂路边的野狗。
梁靖暄抱着小兔子坐在桂花树下的秋千上,看着高高飘扬的经幡,侧身问陆绥,“老公,二叔为什么不让我去吃席?”
以前只要村子里有办席的,陆军天不亮就拉着他去,帮忙是不可能的,吃完过早又背着他回来睡大觉,等到开午饭,又背着他去。
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落。
吃不完的打包回来,给家里的老母猪吃。
村里的老娘们儿骂他好吃懒做,爱占便宜。
他红着脸骂回去,“我又不是没给礼金,我吃多少关你屁事儿,一天天的多管闲事,小心生的儿子没屁眼!
哎呦,我看你这样子吧,还是别生了,癞蛤蟆的样生了也是个小癞蛤蟆!”
他骂得又脏又难听,老娘们儿们怕了他,跑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追着人骂,自此以后,村里爱嚼舌根的老娘们儿再也不敢当着他的面骂了,只敢背地里蛐蛐他。
陆绥还没说话,陆军咬着烟从屋里出来,很凶的说,“你八辈子没吃过席是吧?那死人席有啥好吃的?!”
陆军从来没这么凶过,以前梁靖暄骑他脖子上揪他耳朵,他都没这么凶过,梁靖暄眼睛湿漉漉的,松开小兔子瑟瑟缩缩撩开陆绥的衣服钻进去,“我没有想要去……”
尾音很颤,一听就是哭了。
陆军又暴躁又烦,没像以前那样去哄梁靖暄,吐掉嘴里的烟,用脚碾灭狼狈的回屋。
陆绥知道缘由,轻轻的拍梁靖暄的后背,“二叔,很讨厌那个人,以后都不要在他面前提。”
梁靖暄也知道自已错了,哭的很小声,“好……”
陆军蹲在火炉边,听着刘家传来的唢呐声,一瞬间恨意与愤怒点燃他了,把眼睛烧的通红。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他就应该死在他手里!
宋惠子在厨房听到声音,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军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