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于泽暎能凿开一个口子……
于泽暎站在房间门口,浑身颤栗,“阿绥……你能不能开门?我有话想跟你说……”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死寂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于泽暎上一次这么怕,还是在知道了他外公害了木熙良一家,那种怕,像是有一根绳子勒着他脖子,“阿绥,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哪怕就一句话,一个字也行!
你别这样……”
他比陆绥小两岁,自记事起就在陆家长大,很小的时候他叫陆绥叫的是哥哥。
陆绥一本正经的说他不是他哥哥,他有哥哥,他哭了好久,拽着陆绥的裤子就认定了他是哥哥。
陆绥不再绷着脸,把他抱在怀里哄,“是哥哥,不哭了,不哭了……”
再后来,宋惠子怀孕了,问他们是想要妹妹还是想要弟弟?他们异口同声的答想要妹妹。
宋惠子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笑着问,“那如果是弟弟呢?”
陆绥抿着嘴,拍胸脯说,“弟弟也很好,我们俩保护他!”
“对,我们是哥哥,我们保护他!”
他捧着宋惠子的肚子,亲了又亲……
惨白的光线透过门缝照在他身上,像是淬毒的利刃,在他脸上来回切割……
“阿绥,你不要我这个兄弟了吗?”
房间里,陆绥目眦欲裂如红眼的厉鬼死死的盯着门,手指攥成拳头,颤颤巍巍的举起,又重重的放下。
门外的人是他十几年的好兄弟,可现在他遽然不认识他了。
他自认为他们情同手足,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这么多年,他对于他没有任何的隐瞒,哪怕他哥把梁靖暄送给赵崇明他也没有怪罪到他头上。
可他爸这件事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已?
他明明知道这是他的心病,为什么不告诉他?!
!
就算他像陆军说的,他只知道他外公贪了他爸的赔偿款,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轻蔑的笑笑,笑自已蠢死了,这有什么可问的,他始终是姓于,他们才是一家人,当然是要护着他外公的。
那他爸就该死吗?他爷爷奶奶还有弟弟,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这么多年,他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跟他说,可他一次都没有!
好兄弟?真他妈可笑!
他面容阴冷狰狞,决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说都说不出来,一道水痕划过冰冷的面庞,“于泽暎,你走吧,别再来了。”
破碎的声音里夹杂着可怖的暴怒。
于泽暎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刑犯,扶着门框,颓废的跪在门口,“阿绥,我……我我,你别不理我,我也是有……”
陆绥垂眸,看着地上散落的照片,照片上,他爸抱着好不容易才哄笑的他,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那天他穿着新衣服,他爸答应他,以后都不会再跟他妈吵架。
还说回来会给他买过年的新衣服,除夕夜的前一天,他爸是回来了,却是冷冰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