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被判了死刑,他也没哭。
一直憋着,一直压抑着,好像疯了,又好像没疯。
此刻,所有的内疚、委屈、无助全都宣泄了出来……
陆军双手僵硬的举着,一脸的嫌弃,“你哭可以,别把眼泪鼻涕哭我身上!
你可不是暄宝,你要真把你的鼻涕弄我衣服上,我是要踹死你的!”
“二叔……二叔……”
陆军眼一闭,心一衡,“哭吧哭吧……但你摔了的事你不能跟你二婶说,她要问你就说你自已摔的……”
“二叔……”
哭声渐渐被凶猛的犬吠声淹没……
惨白的光线倒映着挺拔魁梧的身影,“老公,我们不等二叔了吗?”
梁靖暄抱着陆绥的肩膀,有一下没下的,恍手电筒。
陆绥眸子闪过一丝晦涩,暗自腹诽陆军和于泽暎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他,脚步陡然顿住,难不成是那件……
梁靖暄误以为他没听见,附在他耳廓上,“老公,我们不等二叔了吗?”
陆绥的眼神越发幽深狠戾,走到大槐树底下了才说,“不等了……二叔要哄你暎哥……”
梁靖暄歪着脑袋,眸子里有些混沌的雾气,“那你怎么不开心?是因为二叔没哄过你吗?”
陆绥唇角勾起,“不是……我才不稀罕他哄我呢!”
回来这么久他也想通了,以前不回来是对陆军有恨、有怨,现在想来,他才是那个“白眼狼”
。
能把他养大,供他读书已经很难得了,是他太贪心了……
他小的时候陆军虽然不着调,不靠谱,但宋惠子给他的爱,不比他爸给的少,甚至比他爸给的还要多,他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那我哄你你稀罕吗?”
陆绥微微蹙眉,“你哄我了吗?”
梁靖暄的小鹿眼睛里荡漾着春水般的潋滟波光,红唇坚定的吐出两个字,“哄了!”
说完又补上,“我刚不是给你吃我的……”
陆绥着急忙慌的捂住他的嘴,“回家再说……”
梁靖暄掰开他的手,“那你还想吃吗?”
一簇微弱的火苗,在陆绥身体里迅猛的展开燎原之势,烧得他热血滚烫,“想!”
梁靖暄搂紧他脖子,“那我们赶快回家!”
“好……!”
陆绥加快脚步,毛躁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
老槐树被大风吹得唰唰作响,像一团浓郁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