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伯府书房内灯火通明,案上摊着几份兵册与火器图纸。
贾琮刚从神机营归来,换了身玄色常服,正伏案批阅文书。
门外小红通报道:“三姑娘来了。”
贾琮放下笔,起身道:“快请。”
探春步入书房,青裙简雅,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怒意。
她福了福身,开门见山道:“琮哥哥,我今日为刑姑娘的事而来。”
贾琮一愣,示意她坐下,温声道:“三妹妹慢说,刑姑娘怎么了?”
他心中微动,隐约猜到几分,却未料到事情的严重。
探春坐下,将凉亭之事娓娓道来。
邢岫烟饿晕假山旁、月例被克扣、旧衣补丁、捡剩菜的窘境,字字清晰,语气却愈发冷厉。
“大太太竟将刑姑娘的月例全扣了,三天没吃热饭!
好歹是贾府的亲眷,怎能如此苛待?若非我今日撞见,她怕是要活活熬出病来!”
贾琮听罢,眉头紧锁。
他沉声道:“竟到了这地步?”
他起身踱至窗前,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低声道:“三妹妹,这事我有疏忽。
前些日子,邢夫人几次提刑姑娘的婚事,想许我做妾,我皆回绝了。
一来,黛玉的婚事将近,我无心他顾。
二来,邢夫人的心思不纯,我不愿与她过多瓜葛。”
他转过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歉疚:“只是我未料到,她竟迁怒于刑姑娘,让她受了这般委屈。”
探春闻言,怒气稍缓,叹道:“琮哥哥此事怪不得你。
只是大太太这做派,实在过分。
刑姑娘性子清高,又无依无靠,若长此下去,怕是要毁了她。”
探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况且,此事在外人看来,除了对大太太不满外,毕竟与琮哥哥有关,怕是会有非议。”
贾琮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倒是不在乎所谓的非议,只是对于刑岫烟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若因此而受难,倒让他有些过意不去了。
贾琮沉声道:“三妹妹,刑姑娘的事,既与我有所牵扯,我不能坐视。”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缓缓道。
“我倒有个主意。
大姐姐与宝姐姐正筹备会所之事,需得几个得力的人手。
刑姑娘素雅沉静,颇有才情,若让她去帮衬,既能让她有个正经差事,也可避开大太太的刁难。
以她的性子,定也愿安稳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