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深意。
对方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
甚至很多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也知道,按照方易说的来,虽说没有所谓超额收益,但至少要稳妥得多。
可问题是,稳妥真的能赶超阿美莉卡吗?
稳妥真的能,在树莓派的复刻上赶上阿美莉卡的进度吗?
不搞来外汇,不多买国外的精密仪器和设备,他们怎么维持领先。
钱院长想到树莓派,想到从国外科技杂志上看到的硅谷计算机产业的飞速发展,想到IBM的技术方舟,他实在做不到求稳。
求稳意味着,在这场看不见的竞争中,好不容易出现的曙光就这样错过。
从莱比锡现场回来的反馈说明了,他们造的熊猫电子计算器和他们猜的一样,有着广阔市场。
也就意味着,大笔外汇,意味着能给他们进口大量珍贵的精密设备、学术期刊和更多的基建。
钱院长思考片刻后说道:“方局长,感谢您的好意,我完全理解了。
但真的不是我想要冒险,而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我们不得不冒险。”
如果没有树莓派,或者不知道树莓派和外星科技的存在,钱院长绝对会选稳妥的那条路,也就是方易给他们指出的那条路。
但正是因为很清楚,他们要做什么,要攀登的是多么高的一座山峰。
他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再小的机会都不能错过,更何况这样的机会。
“方局长,我也不为难您,我会和上面反应,您后续等通知就行。”钱院长说完后,和方局长握了握手,收拾了一下笔记本拧着公文包出门而去。
方局长不知道树莓派,但他能从钱院长的神态、华国半导体产业的爆发式发展和最近科学家们的动向察觉到事态的不同寻常。
因此在钱院长出门后,方局长内心长叹一声,默默为其祈祷。
他也想做点事,保护一些人。
“尊敬的同志们,我今天提出一项重要建议,关乎我国科技与经济的长远发展。
我们的科研团队已开发出全球领先的电子计算器,不仅能进行基本运算,还能处理三角函数、对数等科学计算。这一成就远超西方,展现了我们制度的优越性。
然而,要追赶阿美莉卡在半导体产业的领先地位,我们急需精密仪器和先进技术,这些只能从自由阵营国家进口。
为此,我们需要大量外汇。我建议通过芬兰转口贸易,将我们的计算器销往西欧、阿美莉卡等自由阵营国家,赚取外汇。
直接销售不可行。西方国家的COCOM限制技术出口,我们若直接交易,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芬兰作为中立国,与我们有长期贸易关系,如造纸机械出口,同时与西方保持密切联系。他们可从我们购买计算器,再以自身名义出口,规避政治风险。
我理解各位对技术泄露的担忧。为此,我们在设计的时候已经尽可能采取了规避逆向破解的设计。
并且计算器虽先进,但它更多是理念上的先进,对方真正的难点在于发光二极管,但二极管的制造阿美莉卡有大量企业在研究,我们的领先优势有限,我们必须要继续增加研发,才能保持领先优势。
外汇收入将用于进口设备,培养人才,最终实现技术自立,缩小与阿美莉卡的差距。
同志们,这是一个利用我们技术优势、推动国家发展的战略机遇。我恳请批准这一计划,为国家建设增添新动力!
同志们,我完全理解这一计划的敏感性。我重申,这不是向自由阵营妥协,而是利用我们的技术优势为我们自身服务。外汇将直接用于增强我国实力,减少对西方的依赖。我们可通过宣传强调这一计划的战略意义,向内部同志说明其必要性。”
钱院长在公开的多方谈话中尽可能争取理解。
在私下,了解树莓派的小范围群体里,他说的更加直白了:
“我们的优势很有限,从技术本身,我们其实没有优势。
我们能造的晶体管阿美莉卡也能造,我们能造的发光二极管,阿美莉卡拿到之后顶多半年时间他们也能造。
我们不去占领自由阵营的市场,就等于是白白把市场拱手让人。
我们不卖给自由阵营,难道其他国家不会卖过去吗?
我敢肯定,我们卖给东德的电子计算器,第二天就会出现在西柏林电子企业的桌上,第三天就会出现在伦敦,一周之后就会出现在阿美莉卡的IBM和德州仪器实验室里。
我们不卖,等于把整个自由阵营市场让给别人,压根起不到技术保密的效果。”
小会,钱院长说的要直白的多。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一切可能,积累资源,把资源变成我们的自身科技研发动力,和科技研发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