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长一愣,“这个倒——”
王扬也不等少君长表态,话风一转:
“主战派一看辩不过我们,干脆造起声势,说蛮人最是贪利,鼠目寸光,不可能不要锦缎就放人!
又说向蛮人送绸缎就同等于向蛮族下跪,是出卖国家之利以求一时苟安!
还说主和的各有私心,不是骨头软害怕打仗,就是收了汶阳蛮的贿赂!
柳老国公想拿绸缎救儿子,竟直接被弹劾,说是‘以私废公,败坏朝纲’,‘卖国媚蛮,有负君恩’!
又逼问他是不是和汶阳蛮做戏,故意送子入蛮!
表面上向朝廷讨要绸缎,实则是以子为质,暗通款曲!
群议汹汹,众口铄金,竟逼得柳老国公在太极殿上伏地请罪!
可怜柳老国公威名赫赫,戎马一生,瘁躬尽节,血染征袍!
到头来竟被逼得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以头抢地——”
王扬说到此处,声音哽咽,不能自持,双目略微失焦地望向虚空,瞳孔中仿佛倒映着那日太极殿中悲凉欲绝的场景。。。。。。
在场蛮人见此,无不动容!
王扬遣词用句,声音语调,实在太具感染力,以至于少君长脑海中出现了一位威风凛凛的老将被一群宵小逼着下跪叩头的画面,竟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哀悯之心,甚至想安慰一下王扬。
可他此刻实在无暇他顾。
当初他绑柳憕回来,就是看准了柳国公乃汉廷中的显赫人物,想着擒住了此人的爱子,还怕换不来绸缎?可现在连柳世隆都。。。。。。这锦缎之事,恐怕再没有指望了。。。。。。
王扬泪光森然,声音中又带着压抑至极的怒意:
“这帮人还不罢休,又蛊惑群臣,煽动百姓,最后发展到谁主和谁就是通蛮,谁要送锦缎谁就是内奸的地步!
这就相当于把整个朝廷都绑在他们的战车上!
甚至还有人说汶阳蛮狼子野心,唯刀兵可慑,必屠净全族以绝后患!
凡妄言送绸缎者,当诛之以谢天下——”
“嘎咧呀突突叉!
!
!”
蛮族青年猛地站起,悲愤怒吼,连脖颈青筋都显了出来!
帐口蛮兵立即捶胸应和:“呀突突叉!
!
!”
吼得矛尖乱颤,帐顶灰尘簌簌落下!
王扬怒目圆睁,跟着吼道:“呀突突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