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烈酒顺着我的喉咙燃烧而下,在我内心迅速蔓延的冰冷恐惧面前,这只是一丝小小的慰藉。
江流,那个狡猾的蛇蝎之徒,在玩弄我们,玩弄我。
他以为我是个愚蠢的乡巴佬,轻易就会被黄金和荣耀的故事所打动。
他以为他能在我面前晃悠着财富的承诺,而我就会盲目地掉进他的陷阱。
他可要大失所望了。
“把一切都告诉我。”我重复道。
我紧紧握住粗糙的陶瓷酒瓶,手指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了。
让他吐露实情,让他揭示他的欺骗程度。
目前,我会配合他。
我需要确切知道他打算释放怎样的地狱。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压力板、毒镖,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复仇幽灵,他的声音如丝绸般顺滑,还带着虚假的友情。
他甚至厚颜无耻地拍了拍我的背,这个举动让我浑身不自在。
但随着他每说一个字,他周围的阴影就越发浓重,灵力的微妙变化也越发明显。
那感觉寒冷而压抑,就像一块裹尸布正缓缓笼罩住希望那摇曳的烛光。
他就是一个行走的谎言。
我的计划已经在形成,像一块破碎的陶器般尖锐而粗糙。
关于冥府公会的传言,那些关于他们黑暗仪式和贩卖古代文物的谣言,可不仅仅是传言。
它们是灵风中的尖叫。
而江流,带着他那轻松的笑容和财富的承诺,就是这场闹剧的指挥者。
这不是一次古墓探险,这是一场献祭,而我们就是祭品。
夜幕降临,像一条厚重、令人窒息的毯子笼罩着村庄。
在夜幕的掩护下,我们像影子一样行动。
老李,他的脸上刻满了历经无数危险的智慧,嘟囔着年轻人的愚蠢,但他在帮忙设置陷阱时双手却很稳。
小虎,我儿时的朋友,紧张得浑身散发着不安的气息,他往日爽朗的笑声被一种冷酷的决心所取代。
就连其他村民,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辛苦劳作多年而变得坚韧的人们,也感受到了这夜晚的沉重。
我们小心翼翼地选择了战场。
一个幽静的山谷,里面长满了扭曲的树木,终年被雾气笼罩,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紧张气氛,弥漫着潮湿泥土的气息和即将到来的暴力的味道。
我们忙碌的时候,小云,江流的女儿,一直在监视着他。
她是我们不情愿的盟友,在对父亲的忠诚和对他真实本性的日益恐惧之间挣扎。
就在我们设置好最后一个陷阱时,一个身影从弥漫的雾气中浮现出来,像幽灵一样安静而虚幻。
我的心脏在肋骨间疯狂跳动,在寂静中如同急促的鼓点。
是她——那个神秘的女人。
她的动作优雅得让人不安,脸被兜帽的阴影遮住了。
“你是谁?”我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