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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爱极生恨(第1页)

陆逸推开半掩的院门,一阵茉莉清芬裹挟着热浪气息漫溢而出。他下意识抬眸望向墙角花圃,目光扫过庭院时,忽如被惊雷劈中——金桂树下有一个深坑。

边缘翻卷的湿泥泛着新鲜的水光,几缕断裂的银白根须还沾着碎叶。

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他忽然笑出声来。原来那些变卖的房产、古玩、字画、典当的首饰,从不是为了救他出狱筹措的救命钱。

如今想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痴梦。原是要卷款潜逃,幸得贤王妃阻拦才未能如愿。

后来见他身无长物,料定他定会向她讨要银钱,便将财物埋于树下,只等他出门后伺机远遁。

寒意自指节窜入骨髓。六月的热风卷着蝉鸣擦过耳畔,却吹不散他后颈腾起的霜气,冻得他牙床打颤,锦袍下的身躯抖若筛糠。

往昔,他于她,是寒夜披衣相候的温情,是病痛时苦药里藏着的蜜饯,是倾其所有也要为她寻一方安宁天地的痴念。月下盟誓,他将满腔柔情化作灼灼诺言,只盼与她共白首、度流年。

而她的眉眼含春,话语间的缱绻缠绵,那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呢喃,那些“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曾让他以为寻得了此生挚爱。他满心欢喜,将这些话语视若珍宝,珍藏于心,以为这便是永恒。

可如今,眼前狼藉的庭院,面无血色的佳人,戳破了这场幻梦。所有深情厚意,在真相面前,都成了荒诞不经的笑话,刺痛着他的心,让他在这空荡荡的庭院中,只觉满心悲凉,过往种种美好,皆化作了无尽的嘲讽。

景泽见陆逸面色煞白如霜,身形簌簌颤抖,不由得心下一揪。他上前半步,温声劝道:“大哥且宽心,这尘世情缘本就如镜花水月。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纵是真心错付,如今梦醒时分,且将前尘旧念都放下吧,往后守着这方庭院,粗茶淡饭亦能得个自在安生。”

陆逸负手而立,脊背如青松般笔直。他垂眸睨向紧缩一团的谢映柔,喉间溢出一声沉沉叹息:"此番多亏景泽仗义试探,若非如此,愚兄恐将一直被蒙在鼓里,糊糊涂涂过这一世,他日遭人算计,怕还在替人清点银钱呢。"

言罢,他抬眼望向天际,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景泽先行回府吧,弟妹身怀六甲,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时候。"

景泽拱手一礼,温言劝慰道:"大哥切莫过于介怀,来日方长,若有任何难处,尽管来林府寻我。"说罢,他转身踏入马车,疾驰而去。

陆逸铁钳般攥住谢映柔皓腕,径直拖入内室。门闩“咔嗒”扣上的声响惊得梁间燕雀扑棱乱飞,他劈手夺过包袱,素绢、罗帕、襦裙纷扬落地,翻检数遍却只触到几双绣鞋,银钱踪迹全无。

寒眸骤冷,陆逸忽而扯下谢映柔鬓边玉簪,乌发如瀑倾泻。她惊呼着踉跄后退,却被他抵在斑驳的墙上,罗裳寸寸撕裂,雪色肌肤暴露在他面前,他却视若无睹,袖中碎银纷落,在灰土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陆逸跌坐床榻上,指节扣着床柱,“咯吱”声似裂帛。“财帛到底藏于何处?莫要逼我动手!”

谢映柔瑟缩着爬向床角,薄被裹住身躯,梨花带雨的面容难掩眼底惊惶:“郎君明鉴,妾身当真没有!”

“休要狡辩!”陆逸欺身上前,铁钳般的手指掐住她尖巧下颌,“树下新掘土坑,难不成是天外来人所为?”指腹陷入柔腻肌理,似要将满腔恨意揉进血肉。

谢映柔突然尖叫:“定是静雪那贱人作祟!”她蜷缩成团,哭得梨花带雨。

陆逸一楞,今日似乎确实未见到静雪,那一瞬,他似乎更愿意相信是静雪所为。

然陆逸想起景泽所言——静月庵供奉簿上,分明只记着一百两香油钱,他困于牢狱时,亦无人替他打点。

“好个伶牙俐齿!”他冷笑,指尖愈发用力,“这些年,我把陈维芳当你替身,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所想,皆是与你再次相见,同你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却不想我的纵容养出你这般蛇蝎心肠!”

窗外日头高悬,蝉鸣聒噪,谢映柔紧咬下唇,舌尖泛起血腥味——那些银票是她后半辈子傍身之物,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能松口。

昔日饱尝世态炎凉,在他人屋檐下忍气吞声,漂泊无依的日子如毒蛇噬心,如今她只盼觅得一方净土,再不必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她越是闭口不言,陆逸心中寒意便愈盛。曾几何时,他将她捧在掌心,视若稀世明珠,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能让他倾尽所有,奉若圣旨。

自与她相逢,这颗心便再未分给旁人半分,即便是后来娶了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陈维芳,也不过是聊解相思之苦。

可眼前这女人,却将他赤诚的真心当作敛财的工具;把他炽热的深情,化作肆意玩弄的筹码。

昔日那挥毫泼墨、目空四海的公子,而今望着案头残墨,只觉字字泣血。若说文章可撼山河,却终究抵不过薄幸人的半分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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