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殿外的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秦阳走进周皇后的寝殿,宫外还不算太太平,沈婉君留在这里,伺候着周皇后。
“来了。”
看见秦阳来了,周皇后脸上挤出笑容。
沈婉君小心翼翼地搀扶周皇后,今天表面上看着周皇后的伤势不要紧,但她刚才为其解开凤袍看过之后才发现,有几刀差点要了周皇后的命。
周皇后一直在强撑着!
周皇后今日在大殿上一直强撑着,回来后才让她脱衣检查上药,沈婉君明白周皇后是为了她家王爷着想。
今日,没有她在大殿上震着,站在她家王爷之后一直支持,秦阳今日不可能主持的一帆风顺。
若无周皇后,光是那个恶人将军周屠,就够她家王爷喝一壶。
说到底,玄帝不在京城,她家王爷的声望还不够群臣拜服,必须借助周皇后的声望。
“还没招?”
周皇后问道。
秦阳摇摇头,不解道:“想不明白,他为何不招?就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奸臣,临死前难道就不想为百姓做点什么?难道非要后人评价之时,说他就是一个全须全尾,恶到骨子里的奸臣吗?”
周皇后道:“严嵩此人,不能以常人看待,但不管他招不招,咱们都必须借这个大好机会,扳倒汉王赵王,再想寻到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秦阳点点头,明白这个道理。
按着严嵩的手强行画押也好,严刑逼供也罢,都跑不了汉王赵王的。
只需要拿着严嵩画押的罪证去北境,汉王赵王必须接受朝廷调查。
想了想,秦阳转移话题,“皇嫂真没写信给在凉州的大都督?”
周皇后摇头,“没有!”
看出秦阳表情的不对劲,周皇后道:“你觉得这是你皇兄临走前的手笔?你皇兄并非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蠢,而是大智若愚?”
秦阳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周皇后道:“真假是非,你我叔嫂二人去北境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秦阳挑起眉头,意外道:“皇嫂也要去北境?”
“是的。”
周皇后说道:“朱国忠已死,严嵩也被关押在天牢之中,就算本宫走了,也没有人能够兴风作浪,你皇兄病危,我得去看看,若是错过最后一面,多可惜。”
说这话的时候,周皇后是笑着说出来的。
这个世上,也只有她敢笑着说这话了。
……
云州城外。
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北戎大军,数量像倾巢而出的蚂蚁一样,城头上的汉王赵王只觉头皮发麻。
头顶是呼啸而过的巨石,每一颗巨石砸进城里,少则砸毁房屋,多则要伤好多人。
不仅是北戎大军军阵中投石机投过来的巨石,还有数不清的箭矢朝城头射来,每时每刻,都有大玄士兵应声倒下。
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说玄帝就在云州城内。
玄帝病危的消息也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