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被拖死狗一般的,丢出村子,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怨毒与不甘。
“林……清和……你今日若不救我,我便是化作厉鬼也……”
“厉鬼?”
林清和猛地驻足,指尖抵住灰衣人下颌,迫使对方直视自己——那双曾盛满悲悯的眼睛,此刻冷得像腊月里的井水。
“你欺辱妇孺时,可曾想过‘厉鬼’二字?你一生快活,搅得四邻不得安宁时,可念过半分人命可贵?”
灰衣人被抵得龇牙咧嘴,嘴角溢出暗红血沫。
“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你不救我,我就去告你,说你残害人命,是毒医!”
“呵呵……想诬告我?”
林清和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仅你一家之言,有何为凭,我这么多年的行医功德,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杀掉的。”
可以说,他只要振臂一呼,大把的受益人会跳出来,为他作证。
他每说一句,脚尖便加重一分力道,灰衣人的脸渐渐涨成青紫色。
“我林清和行医半生,见过恶鬼缠身,也见过人心比鬼更恶。”
林清和松开脚,感觉到这脚都已经不干净了,还在土里面蹭了蹭。
这人身上是有可传染的恶疾的,一种脏病。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最好不要随意碰触。
他从药箱里取出银针与一瓶深褐色药汁。
“你身上的病毒入髓,本该早就死了,亏你家财又丰,这才想办法活到现在。”
“若你肯洗心革面,我本可用汤药辅以针灸,一年半载即可根治。”
他顿了顿,用银针蘸取药汁,在灰衣人眼前晃了晃:“但你偏要学那饿狼,闯进榆树囤伤我的人。
那道口子,差半寸便要了人性命——你说,我该如何‘回敬’你呢?”
银针骤然刺入灰衣人胸前“膻中穴”
,药汁顺着针孔渗入肌理,瞬间爆发出蚀骨般的剧痛。
灰衣人猛地弓起身子,却被林清和另一手扎住穴位,动弹不得。
“这是‘逆气散’,”
林清和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解医理,“不会要你命,却能让你体内气血逆转,痛不欲生。”
灰衣人面如缟素,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你你你……竟敢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