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靠一种本能去作画。
“她在求救。”
苏云眠闭了闭眼,压下心口涨缩的难受,一呼一吸艰难,语气仍是平静,“不管是这幅画,还是她现在的记忆出现问题,都是在求救,在自救。
她快撑不下去了,你要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吗?她现在这样已经是你一手造成。”
你还要继续吗?
继续彻底把她推至地狱?
她没说下去。
她知道科西奥听得懂,他懂方凝心的画。
科西奥没说话。
他绿眸深沉静静落在画布上,停留了好一会,唇角突兀轻扬,深邃漂亮的五官上却是一片阴郁冰冷,他低语:“我和她的情,你懂什么。”
手指按压,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
。。。。。。
房门猛然打开。
门外听到声响的孟佑大步走入,一眼就看到歪倒在轮椅上的苏云眠,同父亲相似的容颜是如出一辙的阴郁冰冷,绿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做什么!”
科西奥收枪入仗,面无表情从跑过来的孟佑身边大步越过,淡淡撂下一句,“看好她,下次就是她的命。”
“姐姐!”
孟佑扑向轮椅,盯着苏云眠白色衬衫肩膀的位置晕染开的一片血色红意,压着怒意,脸色苍白大喊:“医生!
叫医生!”
苏云眠想说话,却是无力。
她满头大汗,余光却始终落在一侧的画布上,那上面有明显的灼烧弹孔。
科西奥那两枪,一枪开在她肩上,和她当初在古堡时挨过的一枪位置一模一样,是警告。
但她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庆幸的,不管她的那些话科西奥有没有听进去,但那两枪并未开在她腿上。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科西奥意料之外的没有按原来的想法,把她的腿废掉。
某种意义上这一次应该是放过了她。
简直是喜怒无常的毒花。
真正让苏云眠在意的是,朝画上开的这一枪。。。。。。正好是在画上唯一的那一只——枪洞开了雪地上奄奄一息的乌鸦的胸膛。
原本的苟延残喘透着死意。
决心显然。
恐怕从来的那一天起,科西奥就决定好和孟家必有一个了断,不死不休且必有一亡,亦或者是玉石俱焚——他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