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注意到——
女人的发色。
和景旻的,如出一辙。
那不是后期调色,也不是灯光问题。
都是带着淡淡栗光的深棕色,颜色并不跳脱,甚至称得上内敛,低调,
唯一稍稍不同的是女人可能站位问题,头顶明显有挑染的白色发丝,
不多但也明显,
女人的发色,肯定是天生的。
一看就是。
而景旻,不是。
初舞阳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眼神却准确地落到男人鬓角那束微卷的发梢上。
果然也有,
一缕若隐若现的浅色线,藏在深色发间,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不是褪色,也不像原生发色偏浅。
更像是——
刻意染上的几根白发。
她的目光凝住,像被某个词骤然拽住了呼吸。
是“妇唱夫随”
?
是酋邦某种订婚仪式的传统造型?
还是说……那是他们彼此认定的暗语?
白头永携?
“说来也是巧,”
阳瑾初放下杯子,
“她叫莫桑榆,父亲是酋邦王族,母亲是华裔贵族,随母姓。”
“听说早在金老爷子还在世时,就曾为景旻选定她做未来的妻子。”
初舞阳指尖摩挲着杯沿,动作细微。
确实挺巧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莫道桑榆晚……】
“金老爷子突然离世后,景旻在金家孤立无援,甚至一度面临驱逐与暗杀。”
“那时候,许多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这个莫桑榆……还主动靠近他,甚至在家人考虑到景旻没有胜算时强烈反对,她还是义无反顾想继续婚约,跟他同生共死,”
阳瑾初顿了顿,却只见初舞阳垂着眼,安静得没有一丝回应。
他轻叹,像是有些不忍让她多想,
“现在整个金家仍然处在动荡期,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内斗,很多核心成员都被清洗掉了……所以,这场风暴也快要接近尾声了,”
“只是,在落幕之前,所有的厮杀只会更激烈,也更无声。”
“想保住性命、短期内站稳脚跟、甚至争夺家主之位的成员,几乎都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找盟友,寻外援。”
他说着,看向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而联姻,就是最稳妥的结盟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