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周,初舞阳每天醒来,都能看到床头柜上会多出几颗橘子糖。
她没有再吃,只是静静地收好放在枕头下,
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纱帘,她依旧能隐约看见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车窗里的人影模糊不清,却似乎和她对望着,隔着沉默的距离,
彼此默契地不联系、不过问,把所有的悲伤情绪藏进夜色里慢慢消化。
她不知道博亿方现在怎么样了,但几乎每晚1点,黑色宾利都会准时停在医院楼下。
景旻反常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驾驶座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初舞阳透过窗,看着他夹烟的那只手,心里像被针扎一般,疼得钝钝的。
她知道,景旻想要这个孩子的初衷并不纯粹,但血脉相连,他肯定也难过,也自责。
她理解他的痛——甚至,心底最深处也渴望冲下楼告诉他:我们是父母,我们应该一起撑过去。
可理智却提醒她,不能。
不该。
越是缠得深,越该及时止损。
就在她反复挣扎,眼神一寸一寸沉入夜色时,手机屏幕亮了。
是金老爷子的电话。
短短几分钟的通话,初舞阳的心境却像被推入悬崖般急转直下。
她盯着已经挂断的通话界面,眼神冷得像浸了霜雪,仿佛在极力压抑什么。
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啪”
的一声,手机被她摔了出去,重重撞在墙角,屏幕瞬间碎裂出细密裂痕。
第二天,会议室里仍在激烈争论。
这一周几乎每天都在重复同一场讨论:要不要暂停对金系资本的全面围剿。
可没任何实质进展。
言昼望着主位上一言不发的景旻,心急如焚,却一句劝都说不出口——自初小姐出事后,景总几乎没怎么开口讲过话,
“景总?”
他终究试探着发问,
“是否暂缓对金系产业链的并购狙击,连日抛压对我们资金链也有伤——”
他话未说完,景旻淡声打断,
“继续。”
一句话,让会议室瞬间寂静。
几位股东愣了一下,旋即爆发。
“景旻你疯了吧?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陪你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