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眉宇间刻满焦虑与疲惫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着,却更衬出他脖颈的僵硬。
“江镇长……”
王栩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低不可闻。
他站在门口,目光有些游移,似乎不确定该不该踏进来,或者踏进来后该站在哪里。
“王栩同志来了,”
江昭阳放下手中的红蓝铅笔,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吧。”
王栩像得到指令的士兵,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到椅子旁,身体僵硬地坐了下去,只沾了半个椅面。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搓着膝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低垂,不敢与江昭阳对视。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秒针行走时发出的“咔哒”
声,一下下敲在王栩紧绷的神经上。
“江镇长,”
他抬起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惶恐和迷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调查组的人走了。”
“郁局长他们都谈完了。”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分?”
江昭阳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王栩有错,这是事实。
他收受了熊斌的钱,数额不是很少,有2000元。
虽然他自己说是熊斌硬塞的“感谢费”
,他一时糊涂没顶住压力,事后也心惊胆战,但这并不能改变不当收受的性质。
王栩自己也承认了这个事实,没有抵赖。
这个就是处分的依据。
江昭阳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王栩面前的桌子上。
清澈的水在一次性纸杯里微微晃动。
“喝水吧!
别焦虑!”
“处分肯定会有,因为你确实有接受熊斌钱的事实,这一点儿你也并没有否认。”
“焦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目光坦诚地直视着王栩,“这一点,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