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对男人厌恶到极致,就连生下陆峋,见他是个男孩,都产生过生理性的厌恶。
这么多年,她独自一人,抚养陆峋,倾其所能给他所有最好的,凭的就是对陆伯权的恨意,她把这些恨转移到陆峋身上,逼他必须按她所给的既定路线走下去,她容不下一丁点的偏离。
陆峋任何偏离,都会让她遭受被陆伯权抛弃的痛苦。
何雨柔深吸一口气,看着许轻衣:“我承认,我是恨陆峋的。
但我恨他又怎样,我依旧会给他最好的。
更何况,这件事我告诉了你又何妨呢,许轻衣,你对陆峋,可也不见得能真心到哪儿去。”
许轻衣抬眼,定定地看着她。
何雨柔冷笑:“老实说,你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事方式,是挺得我心的。
但这也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你甚至从来没有坚定地选择过陆峋,不是么。
在你心里,比他重要的事太多,你自己扪心自问,他能在你心里排在前三?”
“排第几,都跟你没有关系。”
沉静的男声,自背后缓缓响起。
何雨柔浑身僵硬。
生平头一次,她不敢回头面对身后的人。
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尖锐刺耳。
何雨柔喘不过气来。
陆峋走到她面前,神色无波无澜,像风平浪静的大海。
何雨柔张了张嘴:“阿峋,我……”
“妈。”
陆峋淡声。
何雨柔眼眶顿时通红。
陆峋揉了揉眉心,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金穗的事,我会回绝金家。
我的事,您以后都不要再操心。
这些年,也辛苦您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雨柔捂着脸,在原地泣不成声。
看着陆峋越来越远的背影,许轻衣终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他走出山庄大门,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