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又冷又臭,王彬想盖被子一股子脚丫味。
只好勉强盖下半身,上半身冻的直哆嗦。
周围呼噜声此起彼伏,司机也不时打着哈欠,他和衣而卧一整夜脑袋昏昏沉沉。
第二天天亮,随着巨大的刹车声和惯性,司机大喊:‘到了,画市!
我们就停在这,明天忙活完了还来这上车就行。
’
王彬挪动僵硬的腿跟着侄儿下车。
这个侄儿比王彬大十几岁,但是辈分小。
他爹娘都是王彬家的亲戚,不知道按哪头论,他叫王彬舅,王彬管他叫侄儿,就这么胡乱叫着。
他为人谦逊有礼貌,不管什么场合见到王彬都会喊一声:“四舅!”
起初王彬有些尴尬,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四舅!
咱们先去吃点饭再去吧!”
侄儿喊着。
“行!”
王彬回头看男人都去吃饭。
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王彬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走吧!”
侄儿结了账。
“你还真能干,一年四季不闲着!”
王彬看眼前这个秃头又苍老的侄儿衣衫褴褛的,丝毫看不出他家里还有一处门面房。
“不敢闲着哦!
儿子上大学,闺女高中学美术,跟吃钱一样的!”
侄儿前面带路。
王彬跟着穿过一条小巷就进入画市,里面空间之大,物品之全见所未见。
到处都挂着春联红彤彤一片,配饰五颜六色,灯光交错。
什么春联,年画,吉祥娃娃,挂钱,灯笼那是应有尽有。
“老板,这个来一份!”
一个中年男人手指着春联。
老板上来就是一大卷:“一百张!”
王彬看傻了眼:“一百张?重复的?这是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