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心……让她……独自承受……”
“我……替她……一起……受着!”
话音未落,他意念急转,身影瞬间从冰冷的青石地面消失,进入了唯有他能掌控的空间。
在那张冰冷的悬浮床上,威震天下的摄政王、执掌生死的阎罗殿主,
此刻如同受伤的困兽,蜷缩着,颤抖着。
每一次宫缩带来的撕裂剧痛都清晰地传递过来,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至鲜血淋漓,十指深深抠入坚硬的床边缘,留下道道血痕。
他不再压抑,任由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全身,
仿佛只有承受这等同的酷刑,才能稍稍靠近那个正在生死边缘为他诞育子嗣、孤身赴劫的爱妻。
空间里回荡着他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低吼。
两处煎熬,一脉血涌。
凄绝的等待,在无边的痛苦中,被拉长成永恒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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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无尽的海水裹挟着她,拖向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楚星瑶最后一点意识被这狂暴的涡流绞碎,沉入无边的死寂。
再睁眼,是刺目的白,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呛人。
她躺在异国医院的床上,浑身如同散了架,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
更清晰的,是下腹深处一阵紧过一阵、几乎要将她生生撕裂的剧痛。
宫缩,一波强似一波,像是命运用最沉重的石轮碾过她的身体。
她昏沉了三天三夜,身体早已透支到极限。
此刻却被这原始的、无法抗拒的痛楚强行唤醒。
漫长的煎熬,从暮色四合直至天光破晓。
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病服,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地狱边缘挣扎。
终于,在一声耗尽所有力气的嘶喊之后,两个孱弱却异常响亮的啼哭划破了病房的寂静。
虚脱感如潮水般灭顶而来,她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消失了。
护士将两个清理干净、裹在柔软襁褓中的婴儿轻轻放在她枕边。
他们小小的,皱巴巴的,像两只刚离开巢穴的雏鸟。
楚星瑶艰难地侧过头,目光落在他们安静的小脸上。
一种奇异而陌生的暖流,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茫然,悄然淌过她冰冷的心田。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其中一个婴儿的脸颊,触感温热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