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胤眸光一沉:“是个什么人?”
“他不肯说,但他说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还熹微一个人情。”
“人情?他欠了熹微的人情?”
“他是这么说的。主子,要见吗?”
“来了自然要见,带过来。”
不多时,严琥珀带着魏冲来到了元胤的书房里。元胤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你不会是玉川社派来给我假消息的吧?”
“王爷问得很直接,我也可以很直接地回答你,我不是。”
“熹微现下在哪儿?”
“她现下在哪儿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另外一件事。”
“说。”
“明早她可能会被送出城去。”
元胤从茶盏上抬起了双眸:“可能?明早?”
“这是我从一个江湖朋友那儿得来的消息,说绑架安郡主的是玉川社的人,玉川社的人打算明早把安郡主送出城去。”
“怎么个送法?”
“一辆马车,有夹层的马车。”
“就算是夹层的马车,仔细一查也会查出来,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听说他们很有经验,对夹层墙面和马车内部做过处置,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也敲不出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我跟这位严大人说过了,早些时候,我欠了安郡主一个人情,一直没有机会还上,所以这回我想还她这个人情。”
“什么人情?”
魏冲迟疑了一下,垂眉道:“都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了,我原本不打算说出来的,但倘若我不说出来,王爷似乎是不会相信我的,那我只好说了。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曾经问安郡主借过一样东西,也正是那件东西让我逃出生天,活到了现下。”
“什么东西?”
“一把匕首。”
元胤偏头看了魏冲两眼,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把匕首?我记得熹微四岁多的时候的确是送过一把匕首给别人,是一个小男孩,年纪跟你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后来这个小孩用熹微给的匕首杀死了他的叔叔婶婶,然后逃了,难道就是你?”
魏冲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递给元胤道:“王爷瞧瞧,是不是这一把?”
严琥珀接过来看了看,递给了元胤。元胤接在手里看了两眼,放在一旁道:“那匕首我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也认不出是不是那把。照你这么说,你当初用熹微给你的匕首杀死了你叔叔婶婶后就逃出生天了?之后呢?之后你去了哪儿?”
魏冲轻叹了一口气道:“之后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当初,我叔叔婶婶联手想要毒杀我,被我发现后,他们又打算勒死我,极力反抗之下,我失手杀了他们,然后逃了。逃是逃了,但这些年我不好过,脑海里总会回想起自己杀人的情形,真的很难受。离开了惊幽城后,我跟了一个走镖的师傅,做了十多年的镖师,后来厌了,就没辞工走了。”
“那你现下又在哪儿谋生计?”
“我现下是温府的护院。”
“温府?”元胤眉心微微颦起,“哪个温府?”
“隆兴温府,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过?”
“隆兴温府?”元胤缓缓地念着这几个字,“又跟这个温府扯上关系了,当真是缘分?”
“王爷,我没必要特意跑来骗您,如果您发现我是骗您的,您肯定不会让我活着,我又何必跑来送死呢?我是真想把安郡主救出来,”魏冲一脸坦诚道,“我做了十多年的镖师,有我自己打听事情的渠道,安郡主这事儿八成错不了,所以我希望王爷能趁夜派人潜伏在城外,等那两辆马车出城后再行动。”
“为何不直接挡下?”
“我是担心对方狡诈,万一他临时改变主意没将安郡主藏在马车里呢?那样的话,我们就打草惊蛇了。”
“你想得很周到。”元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主子,我们要出城去设伏吗?”严琥珀问道。
元胤沉默了片刻后,吩咐道:“把策凌找回来,让他带着这个人去城外设伏,你在城内接应,此时城墙已关,找祺祥要腰牌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