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只好如平常那般板着张脸,一板一眼地说教,若非熟悉他的,还真看不出他这是在关心自己的长子。
谢诚居拧了眉,思来想去的,都觉得长子去江南这么远的地方,实在称不上什么大事,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谢诚居声音冰凉:“陛下信任你,委你重任,你可不要让陛下失望,丢我的脸。”
阮凝玉不知为何,竟不知不觉地将目光落在谢诚居面前的男人身上。
她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好奇什么。
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得吹到了她这里。
阮凝玉瞬间蹙眉,令她大为诧异,她没想到谢诚居对谢凌说的话会这么的冷硬,就像对面的人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似的,倒像是给下属安排事情。
两人相处起来,也不似凡世那些寻常父子。
只见他背影瞧着单薄,身姿挺拔如青玉雕成的竹。
看着他的身影,阮凝玉的心忽然就被刺了一下。
谢玄机自幼失恃。
阮凝玉从前世重生回来,自然知道谢诚居后来将大量时间投身入了官场,一心为天子,为江山社稷,很少给到谢凌什么实质性的关怀。
母爱他没享受到,连父爱都没享受到。
谢诚居这点父亲显得可有可无。
眼见谢凌平静着眉宇,他站在谢诚居身前,脸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一丝对至亲的依恋。
阮凝玉抿唇,又看向了谢妙云他们。
伯父和堂兄他们离得不远,谢易书谢妙云等人自然听到了。
谢易书他们没像她此刻心思这般敏感。
因为他们自幼起,都习惯了谢凌一个人在府里独来独往。
年幼的谢凌不哭不闹的,到后面他们长大成十几岁时,谢凌早已是已经能独当一面,挑大梁的堂兄了,其内敛深沉的性子与他们的父辈无不同。
久而久之,眼见大伯父与堂兄这样的相处模式,几个人看了,都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
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如此。
不知为何,阮凝玉眼见谢易书谢妙云对着男人这样的境况都觉得习以为常,她莫名觉得心里极是不适。
很不舒服的感觉。
心口闷闷的。
阮凝玉只以为是今日穿的缂丝灰鼠斗篷过于厚重了,风吹不进来,闷得慌。
她突然顿了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谢凌的生辰是二月二日,也没剩几天了。
想来男人辗转到江南安顿,住上没多久,便是他的生辰日了。
按理说,父母都将孩子的生辰都看得极重,将生辰八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更遑论谢玄机是谢诚居唯一的血脉。
按理说谢诚居应提前准备生辰礼给谢凌才是。
可,阮凝玉瞧了半天,都不曾见到谢诚居提起这一茬来。
舅父好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