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刚参加工作时在陕北拍的,”
他的手指摩挲着照片,“那时候我也想当盏灯,可后来……”
杨静突然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西南某县的航拍图:“周书记,您看这个——宏远公司的物料仓库其实是个空壳,但旁边就是县教育局的危房改造仓库,里面堆满了被挪用的课桌和被褥。”
周志高放大画面,看见锈迹斑斑的铁门后,蓝色的学生床垫堆得像座小山。
“高主任交代,”
潘志远的声音有些发紧,“陈宏答应给他300万,条件是把扶贫款里的‘教育配套费’转到宏远账户。”
“那些课桌被褥在仓库里放了三年,孩子们就坐在石头上上课。”
他突然起身,对着周志高深深鞠躬,“周书记,我以前觉得睁只眼闭只眼是‘成熟’,现在才明白,那是懦弱。”
飞机开始下降时,周志高收到林昊的短信:“纪委已受理潘志远的自首材料,初步认定其属于‘情节轻微、主动纠错’,建议调离原岗位接受培训。”
他将手机递给潘志远,看着对方眼眶瞬间泛红。
“去组织学校学习吧,”
周志高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年轻时丢的东西找回来。”
潘志远抬头时,阳光正照在他脸上,皱纹里的阴霾似乎都被照亮了。
抵达京城机场时,发改委的迎接车旁多了辆中纪委的商务车。
潘志远上车前,突然转身对杨静说:“小杨,替我谢谢周书记……还有,告诉新来的同事,别学我。”
回发改委的路上,杨静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推送:“西南扶贫案主犯陈宏一审被判无期徒刑,涉案资金全部追缴。”
她将屏幕转向周志高:“周书记,追缴的资金加上砍掉的虚报预算,总共能拿出2。3亿,建五所小学和十座养老院绰绰有余。”
“不够,”
周志高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把宏远公司在西南的非法所得也算进去,给每个贫困村都建个卫生室,再给辍学的孩子设立助学金。”
他想起黑风口度假村外,那个背着柴火的老人浑浊的眼睛,“扶贫不是盖几个房子就算完,得让老百姓看到希望。”
下午的党组会议上,周志高将西南项目的新规划摊在桌上:“这里的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他指着“特殊土方处理费”
那一栏,现在已经变成了“生态修复基金”
,“我建议成立专项督查组,每个月公布资金流向,让老百姓监督。”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秘书递进来份加急文件。
周志高看完后,脸色凝重:“东北某省反映,有企业用‘光伏扶贫’的名义圈地,实际上在搞房地产开发。”
他将文件扔在桌上,“又是老一套,拿国家的钱,填自己的坑。”
杨静迅速记录着:“周书记,需要现在安排调查吗?”
“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