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潮水迅速上涨,脑海里浮现一幕幕支离破碎的片段,那艘豪华的轮船,那铺满一地的月季花,那璀璨的灯光,从白昼一直到黑夜,那无休无止的折磨。。。
男人犹如鬼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知道为什么我要用月季花?月季!季月!我要让你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你的名字,你的人,你在这满是月季花的舞池里,做了些什么?!”
黎季月双手一把握住了眼前的月季花,将花朵一把捏在了手心,越发用力的捏住。
“月月,你怎么了?”一旁的钟倾城看着,柳眉紧蹙,总觉得这孩子哪里不对劲。
黎季月眼眶里的瞳孔越发扩大,双手颤抖着,瞬息间,黎季月一把抢过仆人手中的木桶,将桶里的月季花砸落在地上,一簇簇的月季花七零八落地洒了一地,黎季月双脚踩了上去,使劲地踩着,踩得花瓣零碎。。。
“月月,月月,你怎么了?”
“月月!”钟倾城不停地询问,黎翰天上前一把抱住黎季月,“月月,告诉大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月季花踩碎,这可是你从前最喜欢的花!说是和你的名字相似!”
黎季月被黎翰天抱住,停下了动作,全身无力地靠在黎翰天怀中,眼眶里眸光粼粼,喉咙酸涩,泪水硬是吞了下去。
黎啸目光冷沉地看着这一切,手背上的青筋四浮。
成司漠剑眉微蹙,心里若有所思,这或许和钟成御有莫大的关系,看来他对月月所犯下的恶行,该是多么恶劣。
“月月,告诉爹,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动怒的姑娘!”黎啸上前,认真地询问。
黎季月埋下头,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昨夜。。。昨夜做了噩梦,和月季花有关,看见月季花想起了噩梦!”
黎季月这样的解释,黎啸和黎翰天对视了一眼,钟倾城上前,拉过黎季月的小手,“月月,只是个梦而已,没事的!”
。。。
片刻的安慰后,黎季月和成司漠出了门,身后跟着不放心的黎翰天。
“翰天,多看着你妹妹一点!”黎啸叮嘱道。
“爹!我知道了。”黎翰天立刻追上了前头的两人。
大厅上,钟倾城看着一地凌乱的月季花,思绪凌乱。
“太太,您看这剩下的月季花还要摆放吗?”仆人抱着另外两桶月季花上前询问。
钟倾城坐在沙发上,单手扶着额头,“不用了,摆到你们的房间吧!”
黎啸在一旁抽着烟,同样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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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文咸街,道路一旁列队停放着一辆辆红色的人力车,街头上人来人往,因为是英国殖民地,随处可见西方人的面孔,这里和南洋通用语,有一种相似,很多人都会用英语,这一点对成司漠来说,倒是方便了很多。
“香港很热闹,比南洋的巴旺市看上去还要繁华!”成司漠感慨地朝着黎季月说着。
黎季月的心却是有点杂乱,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更多时候,倒是黎翰天在介绍,言语中时不时奚落下成司漠,成司漠却也没太在意,只是浅笑。
“翰少爷,这是我们新开的一家燕窝店,现在做特价,便宜!翰少爷要不要来一点?相信黎太太肯定会喜欢的!”一位店铺的老板冲到了黎翰天跟前,恭敬地开口,指了指后头新开张的补品行。
黎翰天在香港是有名的富家少爷,更是那些歌星明星喜欢的公子爷,最重要他出手大方,很多商店老板都认识他。
黎翰天转头看向黎季月,“月月,要不要大哥给你买点燕窝,回去补补身子,看你这从南洋回来怎么饿成这样的气色!”
黎翰天说完,又一次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成司漠,仿佛在责怪成司漠是怎么照顾人的。
“燕窝?”黎季月喃喃地重复了一声,提及燕窝,上一次吃燕窝是在金蛇岛上,那一次吃了燕窝,结果一晚上都在解手,整个人都虚脱无力,一想起这档子事,黎季月又一次蹙紧了眉头。
“月月,你怎么了?”黎翰天在一旁看着黎季月的神情,越来越疑惑。
黎季月恍过神来,摇了摇头,“大哥,我不想吃燕窝,如果要买,你可以买些给娘!”
黎季月继续朝着前头走去,黎翰天留在原地看着黎季月的背影,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月月是怎么了,这次回来,怎么变得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她到底在忌讳什么?
成司漠赶紧拔腿跟上,来到了黎季月身边,压低声音,“月月,别瞎想太多!你都回家了,回到香港了,南洋的一切都忘记吧!”
黎季月侧目看向成司漠,眉心泛着忧伤,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