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骨头够硬啊。”被拴着的人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口。
戚言堂的眼珠对准他龇开的白牙。
他没有回答,那人自顾自问道:
“那疯子许了你什么让你进来遭这罪?”
或许是他还没有回答惹恼了他,他一伸腿,踹了他一脚,他疼得眼冒金星,抽着气低声道:
“四个馒头。”
那人顿了顿,继而轰然大笑:
“小子,你还是死了好,反正你的命就值四个馒头的价,活着能有什么出息?继续熬着也是受罪。”
“我不能死。”戚言堂喘息着回答。
那人嗤笑一声:
“狂妄,这世道有两条腿的都能声称自己又不能死的理由了。”
戚言堂抿嘴不理他。
或许是之前不愿掉价和一群孩子唠嗑,现在这人像打开了话匣子,就算戚言堂铁了心的不搭理他也挡不住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戚言堂睁着眼闭着眼都能听到他说江湖,说一堆恩怨仇杀,他本来该听的热血澎湃,却到头来只有满腹冰凉,那些太远了,他现在只关心每天那个疯子有没有按时给他妹妹送吃的。
这就像每天他活下去唯一的理由一样。
地窖里另一个人一开始还嘲笑他,后来也沉默了,这天他踹着他的小腿问他:
“小子,你叫什么?”
戚言堂勉力睁开眼,瞄他,轻声道:
“戚言堂。”
“姓戚?”那人眯了眯眼,他倒认识几个姓戚的,都是些不讨人喜欢的家伙,起码没有这小鬼讨人喜欢。
“你爹叫戚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人似乎诧异极了。
“我爹姓不姓戚和我姓戚有关系吗?”
这话把那人堵了个结实,他似乎问了不该问的,拉不下脸道歉,他犹豫了下道:
“小子,明天你喝药以后,把气憋在天枢穴附近,你知道是哪吧?”他也许觉得自己需要做点补偿。
“我知道。”戚言堂瞄他一眼,不是很感兴趣说道。
“这是救你,你个小白眼狼。”那人愤愤的又踹了他一腿。
“我有。”戚言堂低声道。
“谁告诉你的?!”那人惊住了。
“没人,就是这样会好过一些。”戚言堂缩了缩身子,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那人面上顿时一阵复杂,他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沉沉叹了口气。
这娃要是长在他长乾派,今后该有多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