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堂点点头:
“不用挖沟,只辟一道长带,在上面铺满火石粉,要多久?”火石粉都是些不成形的火石,家里稍微有点余钱都会将之丢弃,只有贫苦的人才会凑合着用它生火。这东西受热极易燃,燃后又不持久,因为火焰不成形,火势还很难控制,一不小心就会酿成火灾,在日常生活里比鸡肋还遭人嫌弃,但现在,戚言堂大军所在的燕塞城却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火石粉。
“如果只是这样,大约三个时辰可铺满长近十里宽两里的范围。”
戚言堂皱着眉,估摸着行得通,又看看军师,他同样眉头紧锁,手指捻着下颌的长须不停揉搓,半晌点点头道:
“元帅,此计可行。”
戚言堂颔首,又道:
“那就依军师的意思。”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军师眼神焦虑,“我们可以阻下第一波猝不及防的马队,但对后面的敌军就无用,接着他们很快就会逼近城墙。”他指着城墙的位置。
“弩箭有多少?”戚言堂问道。
“。。。。。。弩近一千张,箭不过万余支。。。。。”那人说的为难。
“确切数字。”戚言堂眉眼一厉喝道。
“回元帅,我军已经两年没有补充过军备了,这只是预计,还是连同半损的一并算在内,实在是。。。。。。。。。”
这话一出,场间众人心头更添一丝沉重。
“准备投石器,石块,越多越好,在敌袭之前。”他深吸一口气,命令道。
“诺!”
“若敌军攀爬城墙。。。。。”军师皱眉,这才是最令人恼火的,东鞑人悍猛不畏死,体格强壮于南锦士兵许多,只要登上城墙,就像狼入羊群。
“军师有何计策?”
“汉末之时也是此地,前任曾用水浇灌城墙一夜成冰,是以抵御敌军。。。。。。。但那时酷寒,眼下却是夏末。。。。。。”军师沉吟着。。。。。。。
戚言堂眼神闪烁,沉吟半晌:
“用。。。。。。油。”
军师抬头,犹豫道:
“若敌人用火攻,岂不是引火*?”却突然,他眼神一亮,看向戚言堂,喜道:
“所以,就等到他们开始登城的时候再浇油。”
戚言堂颔首,沉声道:
“吩咐将士登城墙前做好防火措施,不管怎样,这毕竟是场硬仗。”
“东鞑人对火还保有野兽般的憧憬和畏惧,他们用火攻的可能性其实应该不大。。。。。。。但。。。。。。。”军师轻叹一口气。
帐子里沉默蔓延,戚言堂满眼深沉看着帐外同样深沉的夜色,从胸腔里呼了口气,努力抑制住袖袍里手指的颤抖,吩咐随侍:
“黎明时刻召集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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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言堂在现代的时候从来没有去过北方,只在电视里见过西北的旷原,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感受到漠北的清晨,风凉的令人心颤。
“元帅。。。。。打算说什么?”军师斟酌许久终于开口问了。
戚言堂出帐的脚步一顿,道:
“实话。”
“这或许不妥。”军事蹙眉,表情纠结。
“有何不妥?”戚言堂轻呵一声。
“恐军心不稳,士气不振。”
戚言堂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