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老将军!
"
吴懿急得直搓手,"
这般无功而返,主公怪罪下来。。。"
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严颜手背的旧疤——那是八年前被马超枪尖擦过留下的伤痕。
"
明日再攻?"
严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
你可知当年少主刘范、二公子刘诞如何死的?"
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酒樽狠狠摔碎,"
马超即便只剩三分气力,凭他胸中韬略,也能将我等杀得片甲不留!
"
吴懿怒目圆睁,重重踹翻脚边的行军凳,震得满地碎石飞溅:"
老将军!
我军已撕开米仓山防线,此刻退兵,如何向主公复命?!
"
他腰间佩剑随着剧烈动作撞出铿锵声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严颜枯瘦的手掌死死攥住帅旗旗杆,指节泛出青白,苍老的嗓音陡然拔高:"
你以为老夫身经百战,会贪生怕死?!
"
他猛然转身,浑浊的双目猩红如血,白发在夜风里根根倒竖,"
当年长安城外,马超单枪匹马冲阵的模样,老夫至今记得清楚!
"
帐外火把明灭不定,映得严颜脸上沟壑如刀刻般狰狞。
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酒樽狠狠砸向墙壁,碎瓷迸溅:"
西凉铁骑横扫雍凉,靠的是谁?若无马超身死的消息,主公岂会轻易对汉中用兵?张鲁之前与西凉合作,主公可有对汉中动兵的意图!
"
他枯枝般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的西凉疆域,"
如今这人活着回来了,你拿什么抵挡?!
"
吴懿望着严颜剧烈起伏的胸膛,夜风卷着血腥气灌进营帐,吹得他的手微微发凉。
远处传来战马嘶鸣,他终于读懂严颜眼中的恐惧:那不是怯懦,是曾被撕碎过防线的人,刻进骨子里的忌惮。
暮色中的米仓山旌旗翻涌,马超的白马踏着残阳碎影而来,身后张卫率领的援军如黑色洪流漫过山岗。
远处益州军的营帐正忙乱地收拢旌旗,而这边汉中将士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长枪戈戟碰撞出铿锵节奏,将两人簇拥着直向天师祠而去。
张鲁早候在朱漆大门前,衣袍上的云纹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