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片良苦用心换来她的什么回报?
是死是活,用不着他费心?!
陈子敬越想越气,越气越控制不住去回味那些伤人的话!
突然,他从靠着的红木办公桌上“霍”一下站起,指间的香烟送到唇边狠狠大力吸一口,烟头那微弱的猩红瞬间明亮起来,愈发催化了男人的怒火。
重重扔了烟蒂,他大步向前靠近,隔着咫尺的距离死死盯着她,英俊尊贵的五官都愤怒得扭曲。莫潇云吓得浑身紧绷,凤眼因恐惧本能地瞪圆,她想后退,可还未来得及动作,男人一双手便像铁钳般定住了她的肩膀,手背上的青筋历历在目。
“用、不、着、我、费、心?”他极轻缓极认真地反问,黑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噬人光芒,“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莫潇云,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你打破我那么多原则后,你居然轻描淡写地说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莫潇云愣愣地,整个人石化一般,没了反应。
他这话什么意思……
陈子敬怒,他连婚前协议都拟好了,该死的这女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见她沉默,不发一语,似乎还傻乎乎地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陈子敬再也克制不住,蓦然间失去了理智,定住她肩
膀的双手用了很大的力,像是要把她肩胛骨都捏碎一般,同时冲她低吼:“我他
妈爱上你了,你看不出来?!”
陈子敬出生在世袭高门的大家族里,纵然从未有人好好关心过他,但也时常会教育他如何为人处世,从那样刻板严谨的家庭走出来的孩子,修为涵养最是规矩,不显山不露水,甚至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这叫大家之气!
他被熏陶的很好,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子弟的淡雅贵气,一惯的冷静内敛,稳重深沉。活到三十多岁,让他愤怒到失去理智的情况实在不多。可如今想想,他克制淡然的人生中,独有的几次失控都是对这个女人的。
她实在是有本事,将冷静的他一再点燃。
如果今天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女人还要继续装懵懂装无知,说出那些气死人的话来,难保他不会一个错手掐死她!
仍在石化中的莫潇云像是又被施了一道魔法,这次是连血液和呼吸都冻住了。
她瞧着面前的男人,俊脸冷沉犹如冰铸,黑眸似海,里面翻滚着滔天巨浪。
她耳边回荡着男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空旷的山谷里一声呐喊似的,回声一阵一阵延绵开去,没有尽头,没有停歇。
许久之后,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娇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咬着唇不知所措。
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如今乍然听到,她竟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她该怎么回应?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说——谁跟你说,娶你就是爱你?
这两句意思截然相反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该相信这句表白吗?
当然,如果这算是表白的话。
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门上传来犹豫且轻轻的叩门声,莫潇云才动了动,回头看去。
孙炜栋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头来,盯着他家老板,依然小心翼翼地提醒:“总裁,您跟马行长预约的时间到了……”
他当然知道这会儿非常时期,最好是不要来打扰,可这个预约很重要,事关公司前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
莫潇云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头,眼神却盯着地面:“那个……既然你要忙,我先走了。”
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最后却弄得底气全无,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
真是逊毙了!
莫潇云心里憋屈,可一想到陈子敬那句霸气愤怒的质问,她就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好好冷静一下。
可脑子里又想起什么,她忽而顿住脚步,回头强迫自己冷了脸,语气僵硬:“你让你的保镖回去吧,我自己会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