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啊,昨天真的是在破土庙过的夜吗?”廖婆婆略带质疑地问道。
“当然!能有座土庙让我们容身就已经很不错了……”芷衣不以为意地回复,然后也跟着往后宅走去。
老妇人走在她身后,嘴巴不停,“那,你们俩在土庙,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
向来为人处事从不八卦的一个人,此时竟然问起这样的问题,让芷衣有点招架不住。
“娘……”嗫嚅着,“能发生什么啊?”
“能发生什么?”虹彩也跟着起哄,“连我这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都知道一定会发生点什么,怎么姐姐你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芷衣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虹彩,你也知道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这种话题你都敢参与,是不是急着想出嫁了?”发问的同时,目光在余唐和虹彩之间瞟来瞟去。
“姐,你说什么呐……”虹彩也有羞赧的时候,一扭头儿,跑了。
芷衣唇角扯出一抹笑,轻轻推了一下不知所措的余唐,“还傻愣着做什么?再不追,她就成别人的媳妇儿了!”
余唐尴尬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仿佛下了决心似的,紧随虹彩而去。
这个小插曲没有让廖婆婆放弃追问,“闺女,跟娘说说嘛……”
芷衣低头把冬儿揽在身前,口吻无奈,“娘啊,当着小孩子的面,能不能别说这类话题?”
“娘啊,你和姥姥可以当我不存在啊!”没想到,冬儿竟然这么说。
芷衣刚想假装愠怒,却见鲁雄跌跌撞撞地从月亮门跑了出来。
“芷衣姑娘,赶紧去看看我家公子吧!他、他好像昏过去了……”因了着急,有点词不达意。
廖婆婆推了推
芷衣的后背,“快去看看,没准儿是淋雨着了风寒。”
芷衣便拎起药箱塞给鲁雄,自己先跑去后宅。
到了耀琛榻边,却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他确实是晕厥了,而且还在发烧。
但这一切的源头并不仅仅是因为着凉,最主要的是,他腿上刚刚愈合的创口被脏水浸泡后发了炎,且已经有了开始溃烂的迹象。
“芷衣姑娘,刚刚,我帮公子找了干净衣服就出去了。后来我一想,得让他出来吃早饭,就又敲门,可是没有回应。推开门一看,公子的衣裳只换了一半就躺在了地上。把他扶到榻上,我就去找你了……”鲁雄絮絮叨叨地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芷衣没有理他,着手为耀琛的小腿施针。
稍后,虹彩和廖婆婆他们都赶了来,芷衣便写了方子,让她们分别帮忙煎药、熬制敷伤口的药膏。
然,药汤灌了下去、药膏敷好,到天黑的时候,耀琛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下子,鲁雄又按捺不住了。
“芷衣姑娘,不是我说你,怎么公子跟你出去一天一。夜,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作为大夫,难道你不知道他的毒伤才好吗?我可跟你说,如果公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他还想说下去,但被虹彩给堵了回来。
“你以为我姐愿意让你家公子这样么?别忘了,当初你们公子的命可是我姐给救回来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身娇肉贵,淋了一场雨就开始高烧不退!”论起吵架,现在的虹彩可是不输任何人。
有理能吵赢,就算没理,硬抓出几分理,也照样输不了。
鲁雄倒不是吵不过她,而是碍于余唐的面子,只能闭嘴。
两人在一个房间住过且相交甚笃,他知道余唐惦记着虹彩呢,——跟兄弟的女人吵架,那不就是对不住兄弟了么?
虹彩见自己占了上风,便见好就收,也没有再说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今晚我来照顾陈公子。”屋子里人多,芷衣有点烦躁,就开口让众人回去休息。
廖婆婆不想让孩子跟着熬,便带着冬儿回房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