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听见了床榻“咯吱”作响。
若非这床榻是用最结实的铁梨木以穿钉木铆打造而成,想必挨了这一记之后早就散架子了。
“皇上,我得告诉你一个事实,”病态的小脸上笑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那就是,以前的芷衣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芷衣,集合了所有恶劣女人的特质。至于有多恶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强烈建议你,占过一次便宜就算了,别再来沾染。否则,后果难料……”
穆离眯眼望着她,“后果?会有什么后果?”
“都说难料了。”脸颊又滑蹭被子,“既然难料,就什么可能都有。”
“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下毒功夫真的能要了朕的性命吗?朕陪你玩过一次已经够了,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芷衣无所谓地四处撒目,撇了一下嘴巴,“难道取了皇上的性命就是最严重的后果吗?才不!”
“你的确跟过去的芷衣判若两人!好,不管你是真的转了性子,还是继续装疯卖傻混淆视听,朕决定,由着你!还是那句话,朕拭目以待,看你还能如何!”穆离板起面孔,脸色阴鸷。
女子听了,正色坐起,把被子围在肩头,目光落在他脸上。
“既如此,芷衣更可以随心所欲了。”挑衅的口吻。
穆离轻蔑地嗤笑一声,转身出了内室。
穿过外间,出了房门往院门走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婢女。
止住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
正巧,袭香正偷眼往这边瞧,两道目光对在了一处。
婢女吓得赶紧低下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穆离歪着头,走向袭香。
她已经吓得靠墙堆坐,打摆子似的筛着身体。
他蹲在她面前,以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审视着她的面容。
“朕知道你根本不是哑巴。当年选中的和亲随婢,都是能够说话的,朕怎么可能派个哑巴去伺候远嫁的公主!朕不管你为何要装聋作哑,也不问你是如何骗过你主子的,更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现在,朕问你什么,你只管回答,听到没有?”
袭香不停点头,像鸡啄米。
“在辛狄国的时候,她都跟什么男人接触过?”咬牙切齿,只因想起了女子的“五六七八手”之说。
婢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张大嘴巴,直到穆离又重复了一次,她才不停摇头。
“小姐从未跟任何男人有过来往!”
“任何男人都没有吗?”难以置信地追问。
她拼命点头,“袭香敢以性命担保,小姐很守本分,从未跟男人有过接触。”
“那,莫布图呢?”这句话问得有点费力,带着苦涩。
“莫……莫布图?皇上,奴婢不懂……”袭香吞了口唾沫,心里想着,莫布图不就在这宫里吗?难道……,他的身份被发现了?
“朕问的是,在辛狄国三年,她跟莫布图之间的关系,如何?”真想再踢这愚钝的婢女一
脚。
袭香终于明白了问话的意思,“小姐跟他的关系吗?应该没有关系啊……,他们只在大婚夜同宿过一次……”
“嗯?”大手揪住婢女的发辫,用力向后拉扯,咬着牙根,“你在挑战朕的耐性是吗?没有关系?大婚夜同宿,你还敢说没有关系?”
“皇上,他们真的没有关系……,那一晚,莫布图睡的地毯,小姐自己睡的床榻。”
“你是如何知晓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手臂有点抖。
“夜里,我好像听见小姐在喊我,便进去伺候。结果,是我听错了。当我进房的时候,就见他们那么分开睡的……”回想当初悄悄进门又偷偷出去的情形,袭香记忆犹新。
话没说完,她感觉到发辫已经被松开。
穆离冷着脸子,目光有点呆滞。
“也就是说,她从辛狄回来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对吗?”平静地问道。
袭香有点难为情地点头,“是的。小姐做了三年的辛狄妃子,身子仍是完。璧,还被人给弃了……,是有些可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