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既然把她带到这里来,那就明他与少爷的关系。
看来,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是怎么样也分不开的。
范婉媛带着江心朵在纷纷的细雨中参观了整个偌大的古老庄园,最后,让管家剪了一大束鲜花拿着,来到了大宅后面的一个小花园里。
那两座明显的白色墓碑让江心朵一凛,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怕?”范婉媛回头看她。
江心朵摇摇头!
在英国,无论你在大街上,还是在小巷旁,经常环绕着大大小小的墓地。现实中的英国人,简直可以说是伴着坟墓在睡觉。
对于他们多数人来说,墓地不仅仅是与死亡联系在一起,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英国大多数家庭信奉宗教,在他们看来,墓地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很多人的婚礼、新生儿的满月庆祝,甚至亲朋好友的聚会都在墓地举行。
而自己的亲人过世之后,安葬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更何况在这偌大的庄园后花园里。
范婉媛转回头,踏上仅有两个台阶,撑着伞,把怀中的鲜花放在墓碑下,江心朵随后跟上前。
“哥哥,嫂嫂,她就是Fran的妻子,朵朵。”
他们就是范仲南的父母吗?江心朵朝他们深深地鞠躬,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墓碑上照片里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倒是旁边另一张女人的照片看起来像是经历几多风雨,但却依然美得惊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像是要告诉她什么一样。
范婉媛拿出随身的手帕,帮他们拭掉照片上的雨水,动作很轻柔。江心朵蹲到了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墓碑上刻的字,男人叫范吉恩,去世的时间已经是二十三年前,而女子叫叶明珠,去世时间是五年前,她离开伦敦三个月之后——
这个时间段——
那还有范仁敬呢?也葬在这里吗?她抬眼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
“我爹地不在这里。”范婉媛淡然解释道,“我哥哥不会想与他在一起的。”
他们生前都那么怨恨了,死后就不要再住在一起了,大家都不会安宁。
“他们之间,关系不好吗?”
“何止不好?哥哥会这么早不在,都是我爹地一手造成的!”范婉媛口气中带一丝丝不易觉察的怨恨。
爹地虽然去世多年,过去的种种理应都过去,所以,在他去世之后,她仍旧愿意叫他爹地,但是有些事情纵然相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却不完全消掉对还活着的人影响。
“他这么年轻就……是生病吗了?他们说是——”江心朵张了张嘴,有些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不是生病。我爹地所做的一切是导火线,Fran是点火的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范婉媛亲口承认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
“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一遍吗?我不相信范仲南会无缘无故动手——”
不可否认,她对范家的这些事情确实是想知道的,她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范婉媛直视着前方,陷入回忆里——
“其实所谓的真相,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有不同的解释和说法。我嫂嫂是英籍华裔,是叶家的独家女,与我哥哥吉恩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我爹地一直希望他们可以结婚,可是哥哥在上大学之后才确定性取向。毕业之后,为了逃避爹地的逼婚,跑到德国去工作,与家里人断了联系。”
“那他们后面怎么会结婚?”还有了三个孩子呢?
“叶家的资产管理公司当时在整个欧洲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管理着上千亿英磅的资产。我嫂嫂愿意嫁给我哥,她的嫁妆就是叶氏集团的资产管理运营业务转手给范氏财团。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交易,我爹地满眼只有权势与利益的人怎么可能会错过?他利用他的人脉逼得我哥在德国那边找不到任何工作,还差一点把他的情人给弄死了。哥哥不想再牵连无辜,只能答应回家结婚。”
“可是,哥哥答应结婚,但并没有顺从我爹地所有的要求和期望,与嫂嫂结婚后,仍旧拒绝与她发生关系。嫂嫂是喜欢我哥的,他不愿意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开始她还能忍受,还能慢慢等他接受自己。可是他们结婚一年了,哥哥对嫂嫂仍旧是拒绝。嫂嫂就有些不开心了,叶家那边意见也很大。我爹地他很气,因为这事关到两家公司的合作,气极了,吉恩的沉默的与抗议让他无法忍受,在一次酒后,他强暴了嫂嫂……所以,Fran他……其实是我的弟弟。”
江心朵手中的雨伞滑落,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难怪,她总觉得范仲南与范仁敬之间的关系冷冽得可以,原来千年冰封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容不得外人见的关系实在是——
而他与范婉媛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所以他从来没有跟她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实在是说不出口。
“那时,嫂嫂也才是二十出头的少女,被一个自己从小就认识的长辈这样,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精神崩溃了。之后我爹地因为合作上的事情与叶家闹翻了,最后用手段吞掉了整个叶氏集团。而我嫂嫂发现怀孕时,已经将近六个月,引产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加上她精神失常,所以孩子后面就生下来了……哥哥与嫂嫂无法忘记他出生的罪行,我爹地最初也憎恶他自己竟然会失控的做出这乱伦的兽行,根本不理会他。Fran的整个童年真的过得很苦!而那时候我住校,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丑陋的罪行——”
范婉媛说着说着,眼泪不由得往下掉——
江心朵蹲下来,伸手替她拭掉眼泪,“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