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高举着双手疾走到陆双江身边,随即用胸膛顶着他,将他硬挤到供桌旁。
“签了吧,老陆,快签了吧!”
朝着山洞又看了一眼,陆双江最终在高健不断的催促下,签署了那份文件。
有着我们签名和手印的文件,被那人塞进了一个深褐色的牛皮纸档案袋里。
白色的封条将档案袋开口处封住,仿佛一道不可碰触的天堑。
暗红色的火漆在烛火下融化,最终凝固成凸起的“绝密”
二字,如同枷锁般,盖在了上面。
离开祠堂,离开阴庙,离开坠龙山。
斑驳的门槛、红色的院墙、起伏的山峦、全都被甩进后视镜里。
返程的车内像被抽成真空的铁皮罐头,死寂得只剩下轮胎碾过沥青的沙沙声。
唐曼将还未从惊吓当中缓过劲来的轩灵搂进怀里,轻拍后背,无声安抚。
高健闷头开着车,他的脊背绷成铁板,眉头紧锁,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方向盘在他掌心中碾出潮湿的痕迹。
陆双江斜歪在副驾,眼神空洞,任由晨光顺着玻璃的棱线游走,在他脸上刻下明暗的交界线。
景色掠过,化作残影,可却在他眼中泛不起半点波澜!
车开回刑警队,地下车库,高健第一次没有避开我们,直接打电话向上级领导作了汇报。
在电话里,高健首先表示我们已经将瓷坛安葬好,随后他简短地讲述了发现犹大庆尸体的事情,并将其发现地点、尸体的状况、初步调查结果,以及和当地相关部门的交接事宜都一一进行了汇报。
在整个过程中,电话那头的人始终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直到高健汇报完毕,对方才简短的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面对电话中传出的“嘟嘟”
声,高健长呼了一口气,低头用力搓了把脸。
“易玄,一开始我不是和你说领导想要找个懂风水的人,帮忙整改一下那庙嘛,现在看来,这个事已经不存在了!”
“这样,我先上去一下,看看队里有啥事没,你们几个就在车里等我,一会我下来挨个送你们回去。”
高健说完,拉开车门便准备下车,
临下车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双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对方依旧保持着刚才在路上时的姿势,完全没有要跟他一起下车的意思后,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健最终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小跑着走了。
等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周围的一切再次归于寂静。
看着一路下来始终呈一个姿势动也不动的陆双江,我最终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告诉了他董老跳井的死讯。
其实,对于董老的死,我并不意外,在他催促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就早有预感!
我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也明白董老之所以会这样选择,其中必然有他的苦衷和深意,所以我没有干涉,只是留下了盛着水的暖瓶,想让他自己选择。
得知了董老的死讯,陆双江没有表情的瞳孔猛然震动,他一拳打在椅背上,用力之大,甚至连车身都跟着一起震颤。
轩灵和唐曼被他突然的暴起,吓的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惊愕的表情在她俩脸上迅速蔓延开来。
“陆警官,陆警官,你冷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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