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老同志,刘虹非常清楚王守业现在违背了保密规定,要是被牵连到,那可就麻烦了。
王守业被保卫干事带走之后,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
果然,无论在哪个年代,大家伙都不喜欢插队者。
远处,一个中年人端着搪瓷盆子,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看了看李爱国,笑道:“这小伙子,挺有意思的哈。”
李爱国拎起搪瓷盆子,正准备去排队,中年人突然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干的不错。”
“也没什么,就是看不惯有些人仗着身份搞特殊。”
李爱国说着话上下打量中年人一番。
此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穿常见的藏蓝色工装,脚上穿的是黑面布鞋。
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但是浑身却散发出一股从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将军独有的威压。
这种威压,李爱国曾在老团长身上见过,令人敬畏。
“是啊,来到这里的同志,都放弃了优越的生活,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肩膀头是一般高的。”
中年人烟瘾似乎很大,说着话摸了摸衣兜,却没有摸到烟。
他刚准备叹口气,嘴里就被人插了根烟。
李爱国拿起火柴帮他点上:“记住啊,你欠我一包烟,还得是向阳花级别的,别拿大前门糊弄我。”
“一包?”中年人捏烟的手指僵在半空。
“大哥,这里是高原诶,我这包烟可是在京城供销社里买的,翻山越岭数千里,身价还不能涨了?”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李爱国,中年人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点什么。
却又被李爱国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好好好,我欠你一包烟,这么着吧,告诉我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有功夫的时候还给你。”
李爱国:“你是不是想引诱我泄密?”
中年人:“。”
戈壁滩最大的特点就是沉闷。
工人们、技术员们、科研人员们都像是上满发条的钟表,不知疲倦地拼了命工作。
中年人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中年人挠挠头,一脸无奈:“那我怎么把烟还给你?”
李爱国指了指远处:“喏,看到那个帐篷了吗,第十六排,六号。我住在那里。”
中年人感慨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你好像挺聪明的。”
李爱国:“也没有了,只是比你聪明一点点。”
中年人:“。”
这年轻人挺好的,就是喜欢把天聊死。
中年人沉默片刻,突然看向水龙头,岔开话题:“小老弟,你对基地的供水有什么看法?”
他本来只是想要岔开话题,就跟问“你觉得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本不需要对方认真回答。
可对方却回了个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答案。
“傻。”
“傻?”
“不就是冬天水管上冻吗,要是交给我的话,分分钟钟就能解决。”李爱国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两个年轻小伙子说道。
这两个年轻小伙子,虽然也身穿藏蓝色工装,腰间却鼓囊囊的,目光警惕的盯着四周,一看就知道是警卫员的角色。
“能解决?还是分分钟钟?小老弟,咱们草原上风大,可别闪了舌头。”中年人也难得毒舌一次,你别说,这滋味还挺不错的。
这话惊得那两个警卫员揉了揉耳朵,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我李爱国,从来不吹牛!”李爱国猛地一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