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紧要的位置,两人以上轮岗,随时瞪大眼睛。普通点的位置,有一个人长期值守也就是了。
这种职位,往往由年老鳏夫担任。他们气力已经衰竭,需要给自己找个更安定的工作,而且一生没什么牵挂,长期呆在一个地方也不会焦躁烦闷。
脚受伤的海民,很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呆在那里。
一子向兼思做眼色:这个地方,不像是有能耐帮忙造纸、以及向岛守引荐人的啊!
兼思回一个眼色:小心谨慎!真要有什么猫腻,咱们得防着。
而宝刀不在这里。
不久前宝刀说她有点事儿,得离开一小下,“你们先走。”
海民问什么事儿,她一脸痛苦:“出个小恭。”
似乎是身体受不住折腾,拉肚子了。
海民本来有点怀疑,可是兼思担心得不行,若非这病情男女不宜,他都想跟着宝刀去。海民见兼思这么担心,便信了宝刀是真病。
兼思是不是跟宝刀一起离开,伤脚海民并不在乎。他只在乎一子是不是跟来。
一子既然仍搀扶着他,他远远的又看到高台上的身影:果然就是!
他高兴极了:一切都很顺利。
他从一子的臂弯里跳开:他并不是真的脚受伤。
他兴高采烈往高台上跑,看那样儿,是真的很欣喜见到高台上的人。
兼思和一子有点儿懵,看他也不像对他们两人有什么坏心眼,当然不可能直接追上去按倒他揍他。
他们不按倒他。他跑出几步,可就对付他们了。
那所谓脚伤的海民,跑出几步之后,就往后丢了个烟果子。
野草间生的果子,不小心踩到,“蓬”就是一团烟。
丢在地上,当然也是这种效果。
恰在此时,无巧不巧,蓝兰岛最高的山上,响起嘹亮的螺号。
凡是重大事件,海岛上惯例就是吹这号角。譬如告诉诸岛民紧急聚集、紧急避险什么的。这次海啸警报,除了鼓、哨之外,最响亮的警报声,就是大海螺吹响。
除了君主葬礼上的戾牛头骨之外,十二城音量最大的吹奏型乐器,就除大海螺了。
因为太大,所以人类事实上没本事用它吹出真正的音乐来,只能用长短、节奏,表达不同的意思。
集会和避险的螺声不一样,杀人,又不一样。
人命由天给,正常情况下也该由天收。杀人是反天地的。官府不得不以法律的名义处置人命时,心情也是沉痛的。
这声号角,格外低沉而幽回。
蓝兰岛最高山上,立起处刑架,要进行公开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