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的那一腿,仿佛有无尽的余力不断地涌入到袁悠悠的身体。
袁悠悠并没有想到那剑砍在身上会如何,但是对手居然用脚,踢得她险些窒息,钻心的痛令袁悠悠根本无法站立,她如西子捧心般大声叫道:“凌氏阿熙你居然踢人,你竟然犯规——”
四周宾客鸦雀无声,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这时候袁管事表情有些为难,他身为裁判,但是他并不懂行。
如果说剑舞比试,只能用剑,但目前一脸痛苦表情的人是袁悠悠,好像是输了,眼下的情形要如何算?又究竟该怎么判定?
周围的人意见不一,议论纷纷。
在这个台上虽然是一场剑舞比试,但是自古以来还未听说比剑的时候可以用脚踢人的,接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正中间的席位,想要瞧看袁家人的态度。
凌熙只是静静站着,冷笑轻睨。
袁老太太的表情很是不满,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看向袁公,用命令的口气道:“儿啊,我家囡囡居然被一些不懂规矩的人踢了,那个凌氏阿熙是不是太粗俗了?你应要好好警告那凌氏阿熙一下。”
忽然一道如黄钟大吕的声音响起,“妇人之见真是可怕,谁说比剑不能用脚?”
袁老太太本来表情不愉,也不知是哪个客人如此不知道礼貌,她抬起头,却发现是一个肌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说的,袁老太太立刻闭紧嘴唇,毕竟此人的身份很高,正是白玉京的父亲白千风。
白千风的目光再次落在凌熙的身上,对她很是喜爱,居然能挥舞动白玉京的剑,不错,不错。
尤其最后一记腿法,表现的相当出色,他完全可以看出攻守变幻之势。
当然无人知晓,这正是后世的跆拳道。
眼下,既然白千风说话了,袁公也只好道:“不错,剑舞虽然是比试,但是二人都是将门千金,不应该拘泥于这些世俗的规矩,一旦在两军对阵时,难道还要给人家的战术立下规矩不成?”
周围的贵族男女都一阵诧异,这些武将的比试果然不同。
原来在剑舞比试的时候,可以用脚踢。
眼下袁夫人也对袁悠悠很是不满,自己再三叮嘱她不要挑衅凌氏阿熙,她居然还与人家比划,这次真是自作聪明,自讨苦吃。
袁岚的眸子一直瞧看着台子上的比武,虽然心中始终对卫师师非常喜欢,不过对于那个长腿姑娘也非常好奇,尤其对方居然在比试中用了白玉京的剑!
对了,白玉京究竟是什么时候认得了自己的未婚妻的?
而且看样子两人很熟,似乎有些交集,这些他根本不知道,白玉京居然瞒着自己与凌氏阿熙认识,想到这里,袁岚的心中居然有一些不愉快的感觉。
他总觉着二人的举动好像很不在意自己,这让袁岚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
男人的骨子里总是有些贱的,他可以有自己喜欢的女子,也可以不去理会自己的未婚妻,然而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居然与自己的朋友在一起,而且两个人都瞒着自己,且很不在意自己的时候,居然也会在心中生出各种不爽的感觉。
此刻,旁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袁悠悠的身上,谁也没有发现,旁侧绳子拴起来的两条獒犬已渐渐躁动不安起来,双目的色泽变幻不定,不时泛起可怕的红色。
袁管事问道:“那么谁输谁赢?”
袁老太太面无表情地道:“输赢还没有分,必须用剑论输赢。”
袁管事道:“既然如此,那么剑舞继续!”
袁悠悠自然是不想认输的,她代表着袁家的颜面,接着舞动着剑,小心翼翼地应对凌熙,剑招依然与她先前的鞭法一样,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剑招凌厉,想要以快制慢。
凌熙扭身,回马一剑,剑势不快,一声低喝,让人无法闪避,重重地斩在袁悠悠的腿上,袁悠悠立刻跪倒在地。
顿时袁悠悠面无血色,腿部被刺中的剧痛,使她顾不上什么轻盈的越女形象了,浑身如同虾子般蜷缩为一团,面无血色,冷汗涔涔,疼得大声嘶喊起来……可以看出她断了一根腿骨。
凌熙这一手震惊了众人,她神态平静如常,淡淡道:“这次,我用的是剑。”
寿宴花园内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只有袁悠悠凄厉的叫声,分外刺耳。
阁楼上的琴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袁老太太站起身子,身子轻颤,“放肆,你这女子真是太放肆了!”
放肆的还在后面!凌熙唇边勾起了冷笑,指尖轻轻理了理袖子,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竟然是两只獒犬彻底发狂,挣断了绳子,冲着凌熙与袁悠悠的方向冲去。
凌熙向后一个纵身,整个人呈直线退去,身形闪避到了暗处,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獒犬居然无视她的动作,接着朝前猛冲。
竟是直直向着袁老太太的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