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都是照主子的吩咐办事,奴婢不敢不从……求皇上饶命,姑娘饶命啊……”
庄一念看了一眼生如一手中的佩剑,向他伸出手。
生如一会意,犹豫一瞬,将佩剑交到了她的手中。
庄一念手持长剑,用剑尖挑起了那侍婢的下巴。
方才那一双眼中有的是兴奋与愤恨,但不过片刻,这一双眼中只余下了恐惧。
庄一念的剑尖在她的脸颊轻轻划过:“不忠不义之辈,主子亦能够出卖,留你还有何用?”
“奴婢……奴婢……”
长剑一挥,那侍婢惊愕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脖颈,膝前的白雪顿时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沾污了庄一念的裙摆,她厌恶的皱了皱眉。
一旁的一众嫔妃中一声“啊”的惊叫,两人已经惊的昏死了过去。
庄一念似是在对生如一说,更似是兀自轻语:“方才想要烧死我的时候,却不见她们如此惊惶娇弱。”
“琅环……”生如一接过佩剑,因为庄一念方才的举动而惊讶。
他以为她只是会教训一下这婢女,或者即便是刺死了这婢女,却也不是用这种血腥之法,更也不会如现下这般……鲜血喷涌在前,却不为所动。
好似她不过是划破了一匹并不入眼的锦缎,轻而易举,毫不犹豫。
生如一有些担心的向生玄隐看去,生玄隐的神色更冷,却至始至终未语。
六年前,他的王妃因为大火而烧死在府中,六年后,这个与他的王妃极像的莫琅环,差一点死在他的后宫之中,同是因为大火。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在重演。
第一次是他的疏忽与无能,第二次……
竟然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次。
步辇停在当下,庄一念却不肯上,执意徒步回宫,雪地上,一步印下一个脚印。
生如一担心庄一念的身体不济而摔倒,从始至终都扶着她的手臂,透过衣衫,依旧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寒凉,扶着她的手久了,便觉得好似扶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寒冰。
“琅环,你可还好?”许久,生如一都没敢与她说话。
她点了点头,回眸看他时还带着浅笑:“好,好的很。”
“琅环,你不要这样,你……”
“承亲王觉得,琅环应当如何?哭闹?悲痛?委屈?喊打喊杀?或者再睡上一整年?呵,我很好。”
生如一语塞。
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从火刑柱上走下来的人,应当如何?
生如一也不知道,他没有见过更没有经历过,只是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如她现下这般模样。
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
她的衣衫被火焰烧灼的已不完整,发尾亦有些许卷曲,本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却不知为何,反而多了一种从前不曾有的威慑睥睨之气,让人无法忽视。
那种感觉……
许久,生如一想到了,那种感觉,像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对的,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