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眼掠过忍耐的光,容承祐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等我回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名岚转身关上微掩的门,随即拉了张椅子坐下,似笑非笑,“阿祐走了,有些话我得跟病人自己说清楚,这是身为医生的责任。”
微怔,何晚纾咬住的唇一松,脸微垂,静待他的下语。
“你脑袋里面有血块,只要你极力回想丧失的记忆或是外部刺激它就会转而造成头痛,所以你的心态得放松,否则你进医院就成家常便饭了。”话,他得说在前头!
“……没、没办法吗?”怎么能不想呢?那端埋藏着重要时光的记忆……
她不想,就行吗?
忆及褚浩然的愤怒的话,何晚纾心口微痛,她如果想不起来,只能跟着他们的话幻化过往,太无力了。
她怕最后,连他自己都坚持不住了。
“有,可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我跟阿祐谈过,只能等待一个恰当的时间,可现在……不到时候。”名岚无奈,他是医生得确保病人的性命。
血块并不会威胁她的性命,只要她心态放松不去回想,什么事情也没有,可就怕她把持不住回忆的狂潮……
而且他听说,七年前把这俩人搅的翻天覆地的褚浩然,最近也蠢蠢欲动着,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
“有些话,你听听就好,别太勉强,这谁都帮不了你。”即使,如容承祐这么亲密的枕边人。
轻点头,何晚纾淡淡的笑,“……我尽量。”
只怕身不由己,心底微涩,何晚纾心底蔓延着一片冰凉,名岚叫她,不要追究过去。
可似乎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让她追究,最近的哪件事情,跟过去的回忆无关?
喀——
门阖上,偌大的空间几乎能听到何晚纾浅浅的呼吸声,明眸盯着天花板半晌,颓然闭上。
她怎么做,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容承祐若隐若现的不安,褚浩然有意无意的提及,甚至回B市之后得面对外公外婆,小舅……
纤细的手指捏紧,何晚纾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半小时后,容承祐提着热乎的粥返回,凤眸收入她淡然的神情,唇角微勾,“来,吃点东西。”
顺手将纸袋搁在桌上,他不喜欢她套着病服病怏怏的模样,心口……难以言喻的闷痛!
“……容承祐,你好慢啊。”何晚纾纷嫩的唇轻扬,低声抱怨,敛去一切令人头痛的话题点。
既然跟他来了LasVegas,能放的,就先放一放,压下心口所有情绪,何晚纾捏紧的手骤然一松。
修长的指曲起轻弹她的额头,容承祐含笑将东西摆好,折身回去抱起她,“快吃,小嘴儿抱怨什么呢。”
亲昵的半靠在他怀里,何晚纾吐了吐纷嫩的舌尖,握着勺子吹了吹微热的粥,明眸微弯,递到他嘴边,“喏,慰劳容总这么大费周章的替小女子张罗,赏你。”
北美大陆上,中餐能做到眼前这份儿上的,简直到了凤毛麟角的地步!
轻抿着粥,邪肆的唇角一勾,压着小脑袋端直将唇贴了上去,渡了半口微甜的粥,凤眼柔光乍现,“……唔,比起粥,我更想……”
咬了下敏感的耳垂,容承祐镌逸的脸孔顿时柔软了。
“……不行。”
轻摇头,食指抵住他又要凑过来的唇,何晚纾小嘴微嘟,“我都没饱,怎么喂饱你?”
沉吟了下,容承祐很能领会意思,“那么吃饱了就可以喂饱我了?”
一折腾三折腾的,这也八点多了,只得把他的计划再次延后了。
顿时红了脸,何晚纾抿紧的唇瓣勾勒出一条笑弧,眼睛似乎都蒙上了羞人的色彩,“我、我喝粥了。”
容总脑袋的反应速度,果然异于常人!
“就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