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哦,你说是傻子呀?他跟你兄弟的病差不多,也是脑子不灵光,我跟这地方跑运输,这傻子在这好几年了,见谁都说那一句话“能帮我买一盒烟吗?白山。”听人说,这孩子当年是被人贩子拐卖的,人贩子把他拉这地方的时候,才发现脑子不好使,就说了一句“帮我买盒烟,白山。”这不,这么多年了就会这么一句”。我本想上去逮住这厮暴揍一顿的,想了想还是算了。我走进车里,取出了一万块钱,拉着傻子一起走进便利店里,跟售货员小姐说,每天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这是钱,等用完了再给我打电话,说完我留下了那张纯金的名片,然后径直走向了车子。我曾是个孤儿,我能体会到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虽然我能做的不多。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铁衣劝散了人群,拉着我上了车,刚上车就开始笑。
“你也会笑啊?我还以为设计你的时候没设计这功能哪!”
两人对视一笑。我把刚才的事情和铁衣说了。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知道那种被遗弃的感觉。”这时候,我看见,天已经快亮了。我点着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看着身后的灯火随着车子的启动,渐行渐远的向后退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铁衣继续开着车,我看着前面的路标,应该距离丰都地界不远了。我扭头看着表情严肃的铁衣,虽然此刻感觉十分疲惫,但还是惴惴着不敢睡去,担心另外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打开车载广播,从音响里传出一个已经逝去的女歌手飘渺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换了个调频,基本都是卖各类保健药品的,什么大力丸,什么巨无霸之类的,好不容易有个正常点的,叫男性悄悄话。心想,管他什么,别让那个女歌手从音响里像贞子那样钻出来就行,这接二连三的遭遇,已经让我心胆具疲了。
我掏出一根烟敲了敲,然后递给他。铁衣摇了摇头。我就放进自己嘴里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铁哥,你听说过吗?第一次抽烟的人如果没有咳嗽的话,将来是会成大事的。我第一次抽烟就没有咳嗽,呵呵。”铁衣不为所动,还是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
我开始对铁衣这个影子护卫充满了好奇。透过烟雾,我看着铁衣的侧脸。棱角分明,完美的侧脸,搭配着紧身的军用排扣风衣,挺拔而俊朗,对女孩子来说,这造型的确是杀伤力十足,这家伙简直就是脱了衣服能上t台,露出眼睛能演偶像剧,剃光头发就是杀手,百搭。
“铁疙瘩,其实你真挺帅的,确实和我有的一比。我们都是属于貌比潘安的那类人,其实长的帅也是挺困扰的。不过我性格比你开朗,所以综合分数自然比你高”和铁衣聊天相当于自己和自己对话,我早已习惯了,于是没有在意铁衣是不是在听,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一路上,我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了,车厢里弥漫着重重的烟雾,可能心被抽的太紧了,香烟在手的感觉能让我渐渐放松下来,铁衣这家伙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那么多牢骚,这一点我非常之满意。“不过,我们两类型不同,你是酷帅,我是萌帅,现在这世道,还是我这种帅气比较受欢迎。”我尽我所能的调侃着铁衣,期待着他能有点反应,结果却始终无动于衷。经过漾泉的事情,真正的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当他站在我身前用命护着我的时候,我便认定了这个兄弟。
铁衣回头瞄了我一眼,“据我所知,你从13岁开始,写过20多封情书,被拒绝过20多次,有一次是因为你多看了一眼,还没准备写就被提前拒绝了。”铁衣很随意的说。这家伙总是不经意间揭我老底的恶习让我非常愤怒,可要打我又打不过这家伙。赶紧说道:“哥,我的亲哥,请亲哥保密,那时候太年轻,还没有现在这么帅气,再说了那也不叫爱情,最多算是好感吧,您老算我什么都没说!”这家伙,专挑软柿子捏,无趣加讨厌,真是让我恨的牙根都痒痒。我自顾自的抽着烟,看着车外的风景。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下了高速口,车子下了高速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车子开在一段颠簸的山路上,随着车子几番起落之后,哈欠连连的我算是彻底打消了睡意。这一路上,我一会醒,一会睡,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挨到了丰都市界内,天也快亮了,伴着晨曦,我发现车内基本被我抽的烟装饰成了一个焚香之所一般,烟雾缭绕,朝拜圣地。
接下来,我就在半梦半醒中度过了一路的颠簸,当我看见眼前一幕幕熟悉的场景时,激动的说:“到了,终于到了。这一路走的,真tm累。”看着紧握方向盘的铁衣,仔细一想,基本上都是铁衣在开车,于是看着铁衣笑着说,“当然你比我更辛苦那么一点点。”不管过程怎样,总算是完成了这件事情,能活着回来,也算是奇迹了。回到丰都西郊的崔家别墅时,刚好赶上午饭时间。
铁衣懒得理会我,而是径直将车子开到了车库。我们前后步入大厅,徐伯推着父亲看样子早已等候多时了。这短短的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比我平淡的27年叼丝生活要刺激的多,所经历自然要多的多的多。
“爸爸、妈妈、徐伯。”我们上前依次打着招呼,
“千年乌金已经拿到了。”我举着手里那一根长长的乌漆麻黑的玩意儿,有些得意的说。这时候,我才仔细看了看,这个乌黑通透的棒子散发着淡淡的雾气,散发着我感觉不到的寒意,虽然摸起来冰冷舒服,但貌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好!”父亲笑着说,徐伯看着我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们这一趟辛苦了,徐伯说这趟出门不容易,但是一定有意外的收获。”父亲和蔼的看着我。
“这都知道?”我有点好奇的看着徐伯。“嗯,去漾泉的这一趟实在是经历不少,比我20多年经历的加起来都多!”我继续说着。
饭桌上,我简单的把漾泉之行的事情说了说,父亲看着我手里的千年乌金陷入了沉默。而母亲则一直说着啊弥陀佛菩萨保佑。
“孩子,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千年乌金只是开始,解咒的过程是一个很漫长和危险的路,我真舍不得你……。”说着话,妈妈又开始流泪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们都是普通人,为了生活忙碌奔波,但至少可以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我看见父亲的眼眶已然湿润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再次躺在我的羽绒木榻上,真是太舒服了,很快我就睡着了,甚至连梦都来不及做。
第二天起来,真是精神倍爽。
“铭儿,和铁衣吃完早饭后到我书房来。”
匆匆吃完早饭,我和铁衣一同来到父亲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到父亲的书房。紫檀的书柜上放着很多古籍,还有很多照片,名人政要的都有。
看着我们进来,父亲先开口了。
“铁衣,你的逐浪还好吧。”
铁衣摸了摸腰间的逐浪短剑。“老爷很好,力量越来越强了!”铁衣低着头静声达到。
“倒在丰都铁家逐浪下的厉鬼实在不少了,我崔家欠铁家的情永远都还不完。崔家有今天,全靠铁家一代代的人。我也一直视你如己出,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父亲的语气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老爷,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事情!”铁衣似乎也有些动情了,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父亲点了点头。接过了徐伯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清茶。
“铁衣,还记得均纯先生吗?”
“记得,逐浪短剑便是这天下第一铸剑师傅纯均先生的作品。我和父亲和均纯先生也有过一面之缘,虽然那时候年纪还小,但大概的事情还是记得很清楚。”
“纯均先生是当世四大神兵铸师之一。其余三位还有碧云山的邀月道长,南疆的方力士,东海的鲁大海。其中,邀月道长擅制道家法器,据说当年的茅山飞剑就是出自邀月道长之手。南疆的方力士擅制弓箭,鲁大海而纯均先生则是善制奇石阴兵。据说,催命判官崔钰的崔珏就是出自均纯先生先人之手。”
“这块乌金石,看来还是要找均纯先生了?”铁衣看着父亲说道。
“不就把这块黑石头做成一直判官笔嘛,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直接找个石料厂加工一下不就好了?”我好奇的说。
“乌金判笔不是雕刻出来的,这样说吧,这块乌金石里本身就蕴含着一支判官笔,需要做的不是刻意的雕琢出一直笔的形状,乌金判笔本身就尘封在其中。普天之下,也许只有均纯先生能够做到了。”徐伯的声音有着明显与他年龄不符的音调,苍老而飘渺。
“可是?”铁衣好像有什么疑惑的地方。“10年前,因为徐伯你的一卦,名动天下的均纯先生在他最巅峰的时候选择退隐。这逐浪便是他最后一柄兵器,至于现在隐居在何处更是无从寻找。听说有很多人都曾专程去找,最后都杳无消息,不了了之。”
“是啊,弹指一挥间就是10年了。往事如烟,故人如斯。十年没有见过这个老朋友了,我一生不能离开丰都界内,而他一生不能踏入丰都界内,估计有生之年,男有相逢之日了,呵呵。”伴随着苍老的声音,徐伯看起来竟然十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