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该感动哪?感动哪?还是感动哪?
就在我努力酝酿情绪的时候,祖宗看着我说,这“尸果的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问道“尸果?”祖宗点了点头:“就是被牛头马面丢进水中的坏蛋骸骨化作的果实,人间好像叫肉瘤子啥的!”听到祖宗的话,这次我真的没憋住,又吐了一地苦水,有种大肠都溜达到嗓子眼的恶心感,这胃口可真是造了老罪,一点收获没有,光付出了。
还别说,这呕吐还真是让人冷静,思来想去,无论如何是回不了头了。
我豪气干云的说“祖宗,解咒这件事,我定然要做,不论任何代价,生死无憾,这地府之行,所见所闻,可以说我已经被吓的生理反映都延迟了,大姨夫都缩回去了!照着这节奏估计肚子里啥玩意儿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个大心脏了。胆若在,梦就在!”
我说的是实话,最近发生的一场场一幕幕,任何一个片段回想起来放在以前我早就昏迷不醒,四肢瘫痪,大小便失禁了。“
我看着眼前的祖宗继续抒情:“崔铭,你是不知道呀,想起来全是泪呀。你以为我无所谓?不难受?我也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呀,真的汉子呀!”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还有肾,崔铭,咱老崔家不容易啊!”
我使劲的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烛,看来祖宗的烟瘾也不差啊,那喷烟的鼻孔像是两个小火山爆发一般。我看的太投入,结果被刚刚吸进肺里的“香”烟呛的眼泪鼻涕齐出,我看祖宗诧异的眼神,肯定认为我是被他的话给感染了,所以才鼻涕眼泪满面,表情似乎很是得意的样子,让我再三秒钟的思考之后做出了不解释的决定。
这个我承认,若祖宗这造型说自己是女子,那阴阳两界的妇联都不会放过她的。
祖宗站起身说:“想我崔珏一生光明磊落,却难逃万魂羁绊,面对鬼海妖山,我临危不乱,既然你胆量肿大,信心爆棚,那就让我们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一股悠然而生的豪迈感占据了我的心房,我摸着一头的大包,说中。
“李淳风说要解万魂诅咒,先点墨色玄武,我琢磨着,不就是生火吗?我对着《推背图》日夜研究、不眠不休、发型不梳、鼻毛不减,你知道这是何用意吗?孩子,你祖宗我这不是在装逼,而是在蓄毛名志啊!”
我看着祖宗爆炸状的发型,根根凸显个性的鼻毛,张牙舞爪的胡须,我承认了祖宗其实也不容易。
祖宗自嘲的笑着,“为了点燃墨色玄武,我用尽了阴阳界内的各种火,煤气、炸药、电炉、雷击火、地府幽火、岩浆火、甚至我连自己上火时候的胃火都用了,麻痹的就是没有效果我,我愣是把自己肤色熏成了这个颜色,就是点不着这墨色玄武啊!”
祖宗情到深处,擦了一把眼泪,醒了两把鼻涕,然后随手抹在了官服上。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祖宗这炭色肌肤竟然是这样来的,绝壁是秘闻节奏。
“崔铭,要说我这堂堂一判官,这推理演算的活还真干不了,现在我提起《推背图》就精神衰弱,几乎走火入魔,比如说我看了一百多年的星象,到现在都没找到北斗星在哪里,都说是个勺子样式的,我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要说像勺子,我看哪勺子多了去了。”
听着祖宗的话,想象着这两米大汗,对着星星仰望的画面,那么浪漫。
而这个时候的我则完全没有进入祖宗的跳跃式节奏和频道,一种沉浸在祖宗刚刚营造的浪漫氛围中无法自拔,文科生的浪漫情结,瞬间爆发,将我淹没。
“在地府,我是领导,可你想想啊,这是地府不是天堂啊,空气质量差,工资福利低,纵然我英俊无二,可每天面对的都是些完全没人样的玩意儿,我是一个爷们,一个汉子啊,每天面对着这些东西,纵然是想要潜规则都寻不到一个下手的货啊,几千年没有见过美女了,你看这地府,是谁的雄性荷尔蒙在飞?”
听到这里,想想祖宗确实也挺难,鬼前要装逼,鬼后常哭泣,高富帅的寂寞冷别人看来不可理喻,可谁知道一个正值壮年的猛男装逼背后的忧伤,怪不得祖宗能看着孟婆吹口哨啊,情有可原,人之常情啊。
这基本属于看到不是男人就行的地步了!哦不,鬼之常情啊!对了,我从自己天马星空的跑偏想法里醒过来是因为祖宗的一个喷嚏导致我头发再次点燃的烧焦味中醒来的。我一边自己拍打着自己头顶的火一边舞蹈着,造型不用想象都知道叼丝的不堪一击了。
眼看着这头顶的火有越演愈烈的趋势,还是祖宗靠谱,伸出手掌啐了一口,就要我盖在我头顶的火苗之上,看着那一滩类似岩浆一般的玩意,我顿时就软了,拒绝了祖宗的好意,以一个倒立的姿势在黄泉路上摩擦灭火,摩擦、摩擦在黄泉的道路上摩擦。
“没关系,等你返回阳间的时候,头发跟以前一样,没事的。”听着祖宗的话,我这才放下心来,一想我这帅气的面容若是配上因为灼烧而出现的地中海发型就腿肚子抽筋,我是一个爱脸胜过爱惜生命的勇者!
再祖宗的提醒暗示之下,我耳边回响起了刚才祖宗说的“推背图”三个字,虽然以前听祖宗提及过这东西,但还真不知推背图是什么玩意儿!
《推背图》我怎么听都感觉不是天书而是桑拿、推拿界的传世之宝,可我对按摩行业真没兴趣啊!于是,我只能无奈的了摇了摇头。“你小子不是学历史的吗?怎么《推背图》这种历史巨作都没有听说过?是老师没教,还是你没学啊!这算是起码常识好不好!”
看着祖宗震撼的表情,我十分心惊,生怕这家伙又喷出点火啥的,便低声呢喃着说:“祖宗其实我是学中文的!我会朗诵还会写诗!偶尔发呆忧郁,尤其擅长写情书。”
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祖宗一听这话,顿时眉毛都跃动起来,那些动耳朵的所谓绝技在祖宗面前简直弱爆了。“再说一遍?学什么?中文?那不是老外学的吗?你本就是堂堂华夏之人,每天说的都是中文你还学个毛啊?我还以为咱家总算出了个渊博的人啊,原来你就是学中文,刚识字啊!这么多年就是学认字呀?家门不幸啊……”
祖宗的一番话真是令我爆汗,在我简单的介绍了我所学的专业后,祖宗还是非常鄙视我所学的东西。这让我想起我应聘时候,秘书跟我说等消息时鄙夷的眼神。
最终,祖宗的疑虑在我全本背诵完三字经后彻底打消,直夸我文思如泉涌,才情如屁滚,有点知识,不算文盲后方才罢休!
祖宗对我专业的鄙视,又一次因为所学专业而自卑起来,很自然的让我想起我求职时候处处受制的艰难岁月,被现实揍的直不起腰。这几年前还是非常热门的专业,如今冷的像个笑话,不折不扣的冷笑话。
这中文隶属管理专业,却被我一直在被管理中实践,而管理我的人都是那年老师最鄙视的差生。
正在我自卑的时候,我看见有一队四人小队从我跟祖宗身边经过,夸夸的踢着正步,明显练过的样子。看这造型统一的着装应该是阴卒的样子,不过一个个都没个人样,手里各自拎着一根哭丧棒一样的玩意儿,身形倒是跟我差不多,不过这脑袋就怪异了鹿头、羊头、兔头、狗头,走在最前的便是那狗头鬼卒,貌似是个小鬼官。
经过这一些列惊吓,对这些玩意儿我已有了抗体,看着这狗头鬼卒走到我们面前,对着祖宗敬礼倒是吓了我一跳,地府这动物调教的确实有一套。
我看着那鬼卒的狗眼,心想自己的高度如何,会不会是狗眼看人低啊?我恨不得直接报出身高183。
这狗头鬼卒的声音十分嘶哑,好像嗓子眼失过火一般,读魂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
“崔大人,刚才我们在巡城的时候发现奈何桥前不远的地方,地上有个大坑,不知道大人可曾看到何人所为?”读到这里,我瞬间感觉自己面红耳赤,内心忐忑,心道:难不成这些就是祖宗说道的地府城管?
“就是就是,看见那大坑,我们狗头小队长都气哭了!”旁边一个兔头的家伙献媚。
祖宗呲牙咧嘴,胡子一抖一抖,盯着那鬼卒满脸凶相,“你问我?难道我堂堂司级判官是给你护路的不成?用不用我判官负的鬼捕帮你抓鬼?”
我心里暗爽不已,这才是四大判官之首该有的节奏,这官威,这气势,我瞬间脸不红心不跳,双手放在叉腰肌上,颠着脚,十分嚣张。
这鬼卒看到祖宗心情不佳,赶紧道歉,“汪。。小的冒犯崔大人了…汪,小的哪里有那胆子…就是适逢看到大人的帅气背影……汪…所以过来拜会大人…汪…顺便咨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