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和眼神都这么寂凉、这么奇怪,就仿佛是一个濒死之人的遗言——
阎芬芳被自己这个不祥的想法吓得心慌,错愕的向前看去,只见前方那辆运输车越靠越近,而她所乘的这辆车子根本没有减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运输车的车身撞过去……
阎芬芳想也没想,快速抓住腿上的公文包挡在了楚天擎头部。
“轰!”
耳边传来巨大的响声。
所有的意识随着腹部传来的剧痛被抽离。
……
痛……
好痛,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骼和血肉像被撕成了碎片,稍稍动一动,就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拼了命似的往身体里钻。
“嘶!”
龟裂的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呻吟,她睁开眼,视野里只有黯淡的光影,附近有人。
“醒了。”
不知名的方向传来冷淡的女人声音,不知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阎芬芳艰难的张开疼痛的嘴唇:“楚天擎还好吗?”
沙哑粗粝、干瘪无力,像是腐朽的锤子击打在老树皮上发出的声音。
这还是她的声音吗?
“你伤得太重,身体需要静养才能恢复机能。”
女人淡淡说完,转身就走了。
阎芬芳一个人躺在阴暗的房间里,全身上下缠满绷带。
一天里,阎芬芳有近十六个小时在打点滴,药效的作用令她昏昏欲睡,眼前只有护士单一的身影进进出出,她不止一次的问过楚天擎的消息,护士像是保密般,冷冰冰的从不肯透露一个字。
一复一日,过了近两个月。
破裂的伤口慢慢愈合,疼痛开始减弱,这一天,阎芬芳吃过了午饭,像往常般坐在病床上打着消炎针。
“夫人,恢复的好些了吗?”
门口传来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阎芬芳抬起苍白的小脸,朝门口看了一眼,是楚天擎的司机马行杰,她出事后,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今天还是头一次有人来看她。
马行杰走过来,笑容可掬的站在病床前:
“夫人,老板特意吩咐我过来看您,要我向您问好。”
向她问好?
他或许觉得她一直很好,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久不来看她一眼……
阎芬芳麻木的嘴角黯然动了动:
“他还好吗?”
“好,楚老板可好得很呐。”
马行杰笑呵呵的弓着身子:
“夫人,楚老板让我把这个给你看,还叮嘱我,务必请你签了字再回去。”
说着话,马行杰在包里取出一份合同,顾忌到阎芬芳打着点滴不方便,所以他将合同展开,平放在了阎芬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