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她早该猜到的,可刚刚为什么还是犯了傻,还是对他滋生出不着边际的奢望来!
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荣教授不免心怜:
“我倒想听你的意思,阎芬芳,你考虑清楚,你有权利拒绝的。”
阎芬芳心底泛起无尽的凄凉,她沉重的呼吸,空气的温度似乎降到了零下,在肺部结了冰,丝丝寒气不住往五脏六腑里渗……
终于,她艰难的掀开唇瓣,字字清晰坚定:
“荣教授,我做!”
不需要再考虑了,在答应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把她的人、她的心全寄托给了他,既然他把她看的这么一文不值,她又何必把自己看的那么珍贵?
……
“啊!”
“就这一会儿,疼过去就好了,坚持住。”
手术室里的对话声依稀传来,很小、很轻,楚天擎却听得尤为清楚,隔着屏风他只能看到里面灯影明暗交错,恍惚的,他却似看到了阎芬芳:
她颤抖着,两手攥紧床单,脸色苍白的像张破碎的白纸。
里面变得安静起来,楚天擎反而觉得异常烦闷。
风吹动纱窗发出细碎的动静,仿佛化作她的叫痛声,他只觉得无比刺耳,心中突的有种类似针扎的疼密密麻麻的向全身蔓延。
心情说不上的压抑,楚天擎深蹙着浓眉快步走出去,站在走廊的尽头,点一根烟,猛的深吸一大口。
“手术做完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身后传来个偏冷调的女性声音,楚天擎听出是宋教授,用力将手中烟蒂捻灭,转身朝病房的方向走去。
“楚先生……”
宋教授追上来,拦在楚天擎面前:
“这对每个女人来说都很宝贵,希望你好好保管。”
“什么?”
楚天擎不解,失神的功夫宋教授已经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他机械的接过,是块白色的医用棉布,虽然已经被整齐的叠好,但楚天擎仍然能看到上面那斑斑点点的胭脂红,双眼忽然像被什么刺痛,手用力攥紧,仓皇的把棉布塞进口袋里
阎芬芳坐在床沿,已经换好来时穿的那身衣服,除了脸色稍有几分憔悴外看起来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楚天擎走近了,在阎芬芳对面接近两米远的方位站定,垂眸瞧着她,她该是察觉到了,瘦削的肩头微微震了震,却始终低着头,用力掰着手指,不看他、也不吭声。
周遭的事物仿佛都陷入死寂,逼仄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他与阎芬芳相识五年,这个女人也不识好歹的纠缠了他五年,他习惯了冷落她、疏远她,在她面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也习惯了她没话找话、死皮赖脸的往自己身上贴,此刻,她反常的在他面前沉默起来,楚天擎竟然史无前例的有些心疼……
楚天擎润了润嗓子:
“还疼么?”
磁性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近,阎芬芳甚至能闻到他唇息间那令人心颤的檀木清香,只是,她分不清他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对她的关心还是嘲讽。
她想,后者的可能性会多一些,他的关心她不敢再奢求。
没有回答,她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楚天擎心中莫名空落: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如果你方便,我请你吃饭。”
阎芬芳的心突地震颤起来,惊愕的抬起头: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请你吃饭,去不去?”
楚天擎面色如常,说的轻描淡写,只是不知因何,内心深处竟然对阎芬芳产生了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竟怕她拒绝。
他要请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