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楚天擎的声音,她从不知楚天擎和花家是什么关系,但此刻她无心去想,脑海里满满的全是楚天擎漠冷的脸还有那淡淡的近乎厌恶的语气。
口袋里像是揣着两个铁块,压得阎芬芳腿脚发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钱也可以令人这么压抑、这么难受。
“这次左边还是右边。”护士看着病床上这个瘦弱的女人,这个月她已经来这里献了三次血,这样下去就算身强体壮的大男人怕也吃不消啊。
阎芬芳伸出左臂:
“这只吧。”
“嗯,忍着点。”
钻心的疼痛传来,鲜红的血液经过输血管流向血袋,阎芬芳晕血,忙将头偏向右侧。
花姿雅是半年前开始发病的,因是特殊血型,很难找到供血体,愁的花延年焦头烂额,当初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阎芬芳试一试,不想阎芬芳也正是这种血型。
阎芬芳痛恨花延年一家,但她终究心软,做不到像当年花家一样见死不救,她答应了,但她需要钱,母亲走了,她还有个弟弟需要养活。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细微的滴血声,不知过了多久,阎芬芳的意识开始模糊。
“滴、滴、滴、滴……”
仿佛是什么仪器在报警。
“阎芬芳,你还好么?”
略显惊慌的女性声音传入耳中,阎芬芳干燥的嘴唇掀了掀,声带仿佛冻结了,说不出一个字。
护士见状忙扯掉仪器的电源线,匆匆的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阎芬芳透过门缝望去,外面似乎站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如果再继续抽下去,献血者很可能会出现贫血状况,再严重些可能会导致脑缺血甚至脑死亡,花先生,你的意思是?”
“继续抽。”
这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阎芬芳听得出是花延年的:
“小雅急需要输血,你们医院又没有匹配的血型,一个大活人多出点血能有什么,继续抽。”
阎芬芳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刚刚是花延年明明说过她就算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也算是他的女儿,而现在,为了花姿雅,他开始原形毕露!
“可是……楚老板,您的意见是?”
楚老板?
楚天擎?
他竟然也在,他是关心她所以才会过来看她吧……
阎芬芳瞬间觉的整个世界都温暖起来。
“别弄出人命就好。”
这漠冷沉寂的声音除了楚天擎还能有谁?
可这声音就像一把利刃精准的插在阎芬芳心上,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瞬间被抽干了,她更加头晕目眩起来,耳朵里嗡嗡的,连外面的谈话声也听不清楚。
醒来时,手臂上的抽血针已经被拔去,输液架上挂着两瓶空荡荡的葡萄糖水袋,随着窗外透进的冷风左右摇曳。
阎芬芳支撑着下床,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到门口时,护士正走进来:
“刚醒别乱走,先歇歇。”
阎芬芳恍惚的瞧着护士:“我昏迷的时候有人来看过我么?”
护士诧异:
“应该没有吧,我想想……”
阎芬芳索性说的更直白:“楚天擎应该来过吧?”
“额,你是说楚老板啊。”护士更诧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