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轻轻一叹气:“这道理我也明白,可宝玉自己不上心谁还有什么法子?他老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真能中举,我哪怕拿出几万两银子为菩萨塑个金身也好!”
贾母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宝玉自己不争气尤其是眼下兰小子也中了秀才,学里的先生说,只用心再读三年,下一次大考的时候必定能榜上有名。这话一出,不但王夫人心焦,老太太更是心焦。可要拦着兰小子不准他进场,贾母又做不出这种事情,那毕竟也是贾家的嫡孙。
再者就算宝玉真大彻大悟,三年后金榜题名了,可那会儿邢家丫头怕也有二十了。谁家的小姐能留到那个年纪?宝玉等得邢家未必等得。
老太太越想头疼,鸳鸯忙道:“老太太快歇歇,这事儿急不得。”她服侍了贾母休息,又叫小丫头点上沉香,待听见贾母呼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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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这才悄悄出了内室,只叫翡翠在外面守夜。
“鸳鸯姐姐,周嫂子在外面等你半天了。”小丫鬟脆生生叫住了疲惫不堪的鸳鸯。
鸳鸯轻拢发丝,狐疑的看着小丫头:“哪个周姐姐?”
“就是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
鸳鸯一怔,自从王熙凤走后她和二房的人就没什么私下的往来,现如今周瑞家的来找自己什么事?
小丫鬟见鸳鸯沉默不语,便试探道:“不然我只说姐姐服侍老太太呢,打发了她回去?”
“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周姐姐终究也是二太太的人或许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鸳鸯一进旁边的小抱厦,就见周瑞家的拉着尴尬不已的琉璃说话,根本没瞧见她来。
“老太太这两日爱吃什么?我们二太太心里惦记着呢,叫我时不时打发人来送,可你们也知道,自大二奶奶出去之后,我这活儿竟多了一倍还有余。”周瑞家的絮絮叨叨,又问起贾母可念叨过她们二房。
玻璃一偏头瞧见鸳鸯,心里松了一口气,忙道:“我想起还没给老太太预备明天的衣裳呢,姐姐替我招呼招呼周姐姐。”说完便落荒而逃了。
周瑞家的冲鸳鸯嗔道:“你瞧瞧这小蹄子,越发的坏,难道我竟是个母老虎,追着她咬不成?”
鸳鸯在花桌上斟了一杯茶与周瑞家的:“周姐姐来找我什么事儿?”
“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昨儿二太太想要做一件新衣裳等宝姑娘出门子的时候穿,可找了许多料子终究不满意。你是知道的,二太太的衣裳少用外面做,多半都是赵姨娘和周姨娘俩,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料子总不行。”
鸳鸯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忙笑道:“周姐姐说的太悬了些,二太太什么身份,哪能连块好料子都没有?”
周瑞家的苦笑:“我们太太眼界高你又不是不知道,等闲的东西哪里能入她的眼?今儿她忽然想起,说那年老太太过寿,忠顺王府送了几匹上好的缎子?其中有几块颜色略显新鲜的,老太太说用不上,便搁置了起来¨鸳鸯妹妹要是不麻烦,就拾拣出来,我拿去给二太太过过目。”
鸳鸯立即为难起来:“周姐姐说的那几块料子我倒是有印象,不过老太太曾说,那些料子十分难得,将来要给林姑娘做陪嫁的。要是拿出来一。怕要先问过老太太的意思。”
儿媳妇背着婆婆,与婆婆的心腹丫鬟要东西,这事儿传扬出去,对王夫人的名声没有半点好处。
周瑞家的脸一沉:“这么说,鸳鸯妹妹是不肯帮忙了?”
鸳鸯淡笑:“不是我不肯帮忙,只要老太太一。”
周瑞家的一摆手,不屑的止住了鸳鸯往下的话:“我实话和你说了吧,现在家里艰难,开销一日比一日大,二太太希望鸳鸯姑娘能通融通融,先把老太太几箱子不要紧的体己拿出来暂借用。等手宽裕了,自然系数奉还。”
鸳鸯抿着嘴一声不吭·打定主意不趟这浑水。
“鸳鸯妹妹是个聪明人,你早得罪了大太太,别想着连二太太也一并得罪了。”周瑞家的冷笑:“况且你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儿,二奶奶在的时候·难道不是你大箱小箱往她们房里送?我可是看的真真儿的。”
周瑞家的慢悠悠站起身,甩甩手中的锦帕:“我知道鸳鸯妹妹好谨慎,这事儿你细想想,我在家里等你回话儿。”
她才走到小抱厦门口,忽然回头笑道:“二太太已经打发了人去金陵唤你哥哥嫂子来,鸳鸯妹妹可别把好事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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