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仪还是三不五时地往紫兰花苑跑吗?”
“是。”
“本宫知道了,你去吧。”沐贵妃眼睫垂落,脱了珊瑚手串把玩。她得想个法子,将后宫伺候的宫人梳理一遍。
前朝,皇帝留了左都御史冯威说话。
“朕知道你在为你姑母抱屈。近日京里对张家也没客气,张家受了指责,亦没有任何否认。太傅昨天来寻朕,说是想代父赴靖边邯单祭拜苗家二老,并赔罪。你怎么想?”
冯威跪地:“皇上,臣祖父、祖母之所以远离故土,就是不想再见张家人。至于百姓对张家的指摘,这是人间正道彰显,皇上该为此感到高兴。”
皇帝也并非真心调和:“既然你不同意,那朕就着人回了太傅。”
“不是臣不同意,是臣无法代祖父、祖母同意。”冯威叩首:“臣膝下也有女儿,若哪日她落得姑母一样的下场,臣也定会痛彻心扉,与害她之人不死不休。”
他也有公主,皇帝点首:“朕理解你。但有一点,你作为左都御史,不可因私废公。”
冯威语气坚定:“请皇上放心,臣不会,亦分得清孰轻孰重。”
“行吧。”皇帝起身走下龙椅,准备回乾雍殿。
“臣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离了太和殿,皇帝让方达去翰林院召云崇青来见。距离周计满被罢已经二十天了,他想看看云崇青精气神回来没?
钱坪下朝后,直接去了翰林院,到时几个侍读侍讲正在整理书稿,他拿过看了眼便放下了,走往藏书室。
云崇青三人已经习惯了藏书室里的清静,没了刁难,他们比以往更加专注。钱坪轻手轻脚地来到小隔间外,睹景思人。曾经他与许多材、樊仲也蹲过隔间,一同修书,不过不是在这角,而是在北角上。
察觉来人,云崇青还是将一句写完了才搁笔,起身行礼:“大人海涵,我…”
“坐坐坐,”钱坪看苗晖、常俊鑫也忙站起,笑着抬手示意:“你们继续。老夫就是来看看。”走上前,垂首看稿,拍了拍云崇青的肩。“你的字,张弛有度,刚柔并济,老夫很喜欢。”
“大人赞赏,崇青欣喜。”
不错,钱坪抚须,身有所长,不必过于自谦,大大方方也未必是骄。
“坐吧。”
“失敬。”云崇青坐下,提笔准备接着写。
钱坪又看了苗晖和常俊鑫的稿,一个字里透着稳重,一个行书洒脱,都是好样儿。他了解过此二人的家景,能有这般心性,也是难得。翻了已完成的手稿,确定没问题,便离开了。
再见新科三鼎甲,方达没被吓着,传了皇上的口谕,便领着云崇青走了。于树青不敢抬首去看,只死死地捏着手稿。近日他在翰林院是举步维艰,天下哪有什么清贵地,所有都充斥着捧高踩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