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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高兴都是实情实意。
看够两哥哥,糖包离开姐姐怀抱,踉踉跄跄地绕过恩大舅和她爹,扑向舅舅,顺着腿往上爬。
云崇青托着她点。
坐上舅舅的大腿,糖包尖着两指捏了碗中的一根鱼条就往嘴边去。温愈舒看着,眼里暖融融,她以后也要生个糖包样的闺女。
“又混上嘴了。”云从芊也不知她养的怎都那么好吃?
沐二嫂忍不住了:“大嫂、三弟妹,你们两要真烦了闺女,今晚我就把婳儿跟糖包带回去养。没你们这么馋人的。”她屋里只两臭小子,早够够的了。
沐侯夫人大笑:“大晚上也不带做这梦的。”端起酒杯,招呼到,“来来来,今儿都高兴,咱们也喝一杯。”
家宴一直吃到戌时末才散席。云崇青扶着两颊酡红的媳妇,跟在老师后。回到東肃院,把媳妇安置到榻上,让常汐姑姑看着点。他去东厢瞧瞧,老师没醉,但今晚也吃了不少。
“厨房煮了醒酒汤。”
“好,我给老师端去一碗。”
东厢,莫大山站在南屋后窗,手里拿着之前学生写的五言八韵,静看着夜下的紫薇树,双目深沉。
“老师,”云崇青端着还冒热气的醒酒汤进屋,抬眼瞅了下:“就知道您没睡。”
“今日种种,让为师思及过往。”谷晟元年,他会试第二,现东阁大学士钱坪在首。后来殿试,因着长相,先帝钦点他为探花。进士打马游街的喧哗,犹在他耳边。
坐在高头大马上,头簪鲜花,他也想赠清明予俗。可谁知…樊仲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说天意弄人,他真的不甘,满腹不甘。
云崇青送汤到老师跟前,见老师两眼湿润,心里亦泛涩。换作是谁,那坎都过不去。
三月初六殿试,三百贡士丑时就齐聚武源门外。凉风飕飕,此方威严,无人敢交头接耳。等到卯时鼓响,立时整理衣饰。宫门开,礼官引贡士随御前侍卫往奉诚殿。
云崇青乃会元,与亚元常俊鑫紧跟礼官。走在干净平整的宫道上,心神紧绷着,目视前方。这里是大雍至贵之地,行止不能出半点岔子。两刻后,到奉诚殿外。
奉诚殿很恢弘。殿外侍卫把守,瞧着森严。他们入内,九根两人合抱不住的巨大柱子,顶立起屋脊。一排排考席,齐齐整整。最前左首,是会元的位。
云崇青入席,眼神依旧平静,不窥左右。腰背挺直,候了足一个时辰,终于传来唱报。
“皇上驾到。”
三百贡士齐起身,出席拱礼跪拜:“学生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